听到这话,老王冷静低下头来,跟着将手中的酒杯也放了下来,像是无话可说,又像是黯然肉痛,老脸上一片蜡黄,再无半点光芒。
老王端起酒杯来道:“梅姑…不,小梅,我再陪你喝一杯,你若想杀了我,便杀罢。”
苏杨儿见他诘问不休,成心气他,干脆说道:“你不是骂我作小骚货么,那你对我这个小骚货做了甚么,他们就对我做了甚么,你对劲了么?”
二人闻音一呆,面面相觑,苏杨儿低声道:“他们在笑甚么?”
苏杨儿不寒而栗,心想:“本来她叫梅姑,可她为甚么要对着老王喊我爹的名字,莫非……莫非……老王真的是我亲爹!”
听到这话,苏杨儿也忆起昨日景象来,屋后确切是一堵篱笆,只是不知这三面皆是高墙的内堂,为何唯有午后用篱笆筑墙。但还是不由喜道:“好。”
陆靖元见人群中没有老王与那老妪的身影,怕苏杨儿吃惊亏损,忙缩回墙下,将苏杨儿放在身边,低声道:“那栋小屋就是那老妖婆的住处?”苏杨儿点了点头,道:“是,明天我和小玲被他们……”
又道:“苏承嗣,你当年说,等你返来,便帮我把家中的篱笆修补好,我这一等便是几年,厥后传闻你在京中做了大官,还娶了一个贱女人,我想去寻你,你……你……眼下篱笆就在内里,你倒是去修啊!你倒是去修啊!”
梅姑哼了一声,嘲笑道:“苏承嗣,你觉得你死一次便够了么?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朝盼晚望,好不轻易熬死了秦泰阿谁狗贼,苦心运营这很多年,为的便是本日!”
梅姑声音忽高忽低,有些话似是用心想令屋外之人闻声,有些话却像是专对老王说的,可说到这里,她眼圈儿红了,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只见老王光着膀子,坐在长桌旁,一手持酒杯,另一手拿着那条红梅鸳鸯帕,也不知是冷,还是怕,胡子哆颤抖嗦的瞅着竹舆上与他相视而坐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