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宝皱了眉头道:“那如何行,小二那边…”
岳云人小鬼大,自知说漏了嘴,却也硬气道:“只要姊姊打过我,姊姊是好人!”
又自我安抚道:“是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岳爷爷固然你长的丑了点,说不定陆靖元他老爹也是个识货的人。”正想到难料处,忽听得窗上两下重重敲击之声。
他话音未落,便要往外跑,苏杨儿忙道:“阳宝!快抓住他!”
这时阳宝赶了过来,赶紧夺下他手中木料,将他抱起道:“小娘子,不美意义,我一会儿没看住他,你快歇着吧。”
岳飞表面诚恳木衲,岳云却从小透着一股机警劲,这才不到五岁,就晓得和人家藏着掖着,苏杨儿见了暗叹一口气,浅笑道:“狗伢儿,姊姊不该该打你,但你要听阳宝哥哥的话晓得么?”
目睹天气已晚,阳宝便要将岳云抱走时,苏杨儿方回神道:“阳宝,明日小二来了,你就让他领狗伢儿回家去吧…”
阳宝与岳二是师徒,又是个厨子,对他家事天然非常体味,此时恐吓起岳云来绘声绘色,果不其然岳云听了小脸倏白,可还是哆颤抖嗦道:“打…打就打,被吃就被吃。”
只在一声呢喃过后,苏杨儿惊怔在原处,有那么一刻双耳嗡嗡作响。小玲捡起地上茹帕,迷惑道:“小娘子,岳云这名字获得不好么?”苏杨儿回了回神,道:“很好,很好,这名字很好…狗伢儿,你过来,姊姊有些话想问你。”
岳云小小眉头皱起,细想了半晌,恍然道:“说过了,爹爹说等他做了大将军,就返来接我们回家,婆婆说男人汉大丈夫就该像爹爹如许有志气,可我娘总说他没出息…”
如此时便风行民主投票的话,苏杨儿这类人必定是会将选票投给“爱民如子”的秦相国与赵大帝的,可战役不是他二人称臣便能换来的,金国如有横扫宇内,同一天下的能够,那也不必与宋庭媾和了。
苏杨儿有些心慌意乱,道:“小二若不承诺,再让他亲身来和我说。”
苏杨儿翻开窗户,却见竟是岳云拿着一根木料在窗外胡乱比划道:“姊姊,你瞧这是爹爹教我的枪法。”只听木料在他手中呼呼响了两声,苏杨儿微微一怔,忽想:“十数年后,这孩子也会死吧?”
不料这时岳云却吵嚷道:“我不要回家!他们不要我了!我要去找我爹!”
此话一出,阳宝顿时怔住了,不明白苏杨儿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苏杨儿本身也颇感悔怨,正想好言安抚时,岳云眼眶一红,竟张口咬在阳宝手背上,阳宝吃痛松开了手,岳云当场摆脱下来,道:“娘打我,姊姊也打我,你们没有一个好人,我要去找我爹爹!”
宜兴在地理位置上处于大火线,宋金拉锯期间,即便抓壮丁,也抓不到苏杨儿一介女流头上,本来她只需咬牙忍过赵构海上逃亡,平抑物价,毁灭各地流寇,那她便算是度过了乱世,今后今后且自清闲没谁管。
“好吧…”阳宝一时无法,只觉得苏杨儿常日孤单,想留这孩子解闷,只好先携岳云拜别,路上岳云仍然很不诚恳,不断胡乱挣扎着。
阳宝道:“小娘子,这小孩子混闹一会儿就不闹了,你歇下吧。”
二人走后,苏杨儿关上房门,对着桌上一只茶壶,支顾而坐,心机起伏:“岳飞跑去投奔陆靖元他老爹了,那他还能做成将军么?倘若他做不成将军,那另有人去北伐么?他们不去北伐,金人会不会打到这里来?赵构又拿甚么同人家媾和?到时候,该抵当的不抵当了,该媾和的不媾和了,那我另有好日子过么?”
听到这话,苏杨儿心下一片骇然:“是了,我如何这么蠢,这是农夫会说的话吗,岳飞是个职业甲士,他平生都在兵戈,早在汤阴时,我便该瞧出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下可好,老子儿子都和人家重名,还能有假不成,苏阳啊苏阳,你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