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腰刀再度拔出鞘,大喝道:“统统人等,就站在原地,不得稍动,谁动顿时砍了!”
许宣正叮嘱他归去后如何煎服,那人俄然望着许宣背后一声惊呼,许宣转头一看,就见一人从船舷外冉冉升起,她穿戴一身玄色的衣服,看身形应当是个女人。
李公甫镇静隧道:“还好,还好,另有气,方才只是吓晕了。”
李公甫问道:“宣儿可看清了那人,他是何模样,因何杀人?”
杨瀚看了看许宣身边破了一半的药材包,抓起一把看了看,又嗅了嗅,对许宣道:“许郎中这药材,有的已经碾成了面儿?”
杨瀚没有说话,他之前没有重视过陶景然,此时天然也没法肯定他是方才过来,还是一向就在人群当中。杨瀚从人群中挤出来,顺着舷梯向楼下跑去,此时船老迈等人也闻讯跑了过来,一见出了性命,顿时暗叫一声苦也。
杨瀚霍然扭头望去,人群前面,陶景然正向前边挤来,鸭子似的抻长了脖子向下探看一番,眼神儿一转,看到杨瀚,不由咂了咂舌头,对杨瀚道:“太可骇了,这是甚么妖怪竟然敢白天杀人?光天化日的,如何真就死了人呢?不会是我一语成谶,这一船人,都是有宿世孽缘的吧?”
杨瀚听到这里,脱口问道:“那人明显就是人的身材,脸上戴了面具罢了,那位教谕为何要称她为妖怪?”
船老迈是买卖人,最怕招惹官司,赶紧唯唯承诺了。
“这位胖厨娘,我看你的厨下,仿佛养着一条黑狗?”
许宣连连点头:“看清了,看清了,不不不,没看清,没看清。”
李公甫大手一挥,喝道:“嗅着味儿找人自有徐震去办。那条狗本捕头另有效处,事关性命大案,你那黑犬,本官征用了!”
许宣打了个暗斗,心不足悸地没再说下去。
李公甫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李公甫又喝道:“徐震!”
李公甫俄然又唤住了三个捕快和船老迈,目光落在中间那位提着大勺的厨房管大娘身上,高低打量两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管大娘正心中惴惴,不知这位差官老爷为何这般盯着本身,李公甫开口了。
许宣咽了口唾沫,这才详细讲解起来。本来,方才他在房中安息,昨日诊治过的那位教谕身材不适,又来向他乞助。许宣替他诊治了一番,幸亏前次在船埠登陆采买的药物中就有合用的草药,便给教谕包了一服药,送他出来。
许宣道:“我吓坏了,便大呼‘快来人,杀人啦’,那面具人仿佛想要向我逼近,我情急之下,一把将还未递给教谕的药包扬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迷了那人的眼睛,就见她退了一步,然后……”
李公甫一拍双手,叫道:“着哇!那凶手身上必有药味儿!”
许宣道:“是,我这药材,本来并不是用来卖的,只是想用来合制成一种药丸。以是有些药材,我已经都捣碎,辗成了药面儿。”
杨瀚看了一眼中间那具尸身,因为气候热,那人体内刺出来的冰晶现在正在缓缓熔化,冰水渗着血水流淌在船面上,稀释了血的色彩,看着有种不实在的感受。
李公甫攥着腰刀,本来以背抵着舷板,一向警戒地摆布打量,待见大队人马过来,这才心胆一放,冲上前去抱起许宣试他鼻息,何如那海员大喊小叫,李公甫被他吵得心烦,忍不住大喝道:“闭嘴!我就是官府中人!”
杨瀚不说话了,这艘客船很大,他也曾扶栏看过船下河水。这船的吃水线距船舷上沿足有两丈五六的高度,并且船的外侧非常光滑,无处可攀,如果是人,如何能从船舷外边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