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真如一座山那么大,当然,指的是江南地区那种高雅娟秀的小山。小桥、流水、曲廊、亭榭,环绕园心的假山,错落有致地掩映其间,再恰到好处地点缀上修竹、绿草、凌宵花、碧萝藤,美不堪收。
杨瀚笑容可掬:“小的乃县上的捕快,姓杨名瀚。钱翁,令孙小宝,今儿在街上碰到一对父子恶棍。那对恶棍……”
杨瀚这边讲解着,山洞里边,白素悄悄探出头来,啧啧赞叹:“这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呐,小青,你看瀚哥儿这么一打扮,显得特别的矗立威武,气势不凡呢。”
钱小宝快赶两步,笑道:“爷爷!”
他挪了挪身子,在两位姐姐面前,可不敢猖獗,不敢像她们一样放松了身材,整小我坐进藤椅里。
小青听了,勉强撩起右眼,瞟了瞟她。我信你个鬼!你也就是在我们一手带大的多多面前,才会摆出这副老资格。换个不识你秘闻的姣美年青人尝尝,陋劣、老练、天真、花痴的……
钱多多忙哈腰把它抱起来,花狸猫呼噜了几声,在仆人怀里舒畅地躺倒,眯上了眼睛。
小青连话都懒得说了,和这个女人比不要脸,五百年来的汗青经历证明,她必败无疑。
白素取脱手帕,轻拭额头微汗,吁叹一声,道:“是呀,我和小青游历人间五百年,生离死别,喜怒贪嗔,见很多了,你别看我们还是一副少女模样,可这颗心,早就老了,古井无波,不起微澜,便是泰山崩于前,也稳定色。为甚么呢?实在是因为我们看过的太多、看破的太多……”
小青就是一张嘴巴实在太小,不然早就撇到耳丫子上去了。她嘲笑道:“呵呵,姐姐你说反了吧,他那套公服穿戴都不称身。我看呐,不是人靠衣裳,是衣裳靠人,如果把他脱光了,必然更加和矗立威武。”
钱多多从速道:“是。不太小青姐姐放心,平素多多毫不敢去随园打搅。”
“呀!是瀚哥儿,他如何在这里?小青,快看,你快看啊,是瀚哥儿!”白素动摇手,手里还捏着方丝帕,那副德行如何看如何像北里院里的红女人,小青一见她跳起来,心头就在嘲笑:“看吧!装不过三息,就本相毕露……”
小青乜了她一眼,嘲弄道:“这就看上新的啦?那位借伞的许郎中如何办呢?”
小青慢悠悠地走着,赏识着园中美景,道:“你这钱园,与随园相距不远啊。”
钱多多赧然道:“是!多多巴不得把最大、最好的园子给姐姐住,只是偌大的宅院久无仆人,只怕就会太多人重视了。就算有仆人常住,街邻们也必然会探听仆人秘闻。”
白素顿时两眼放光:“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有道是目睹为实,要不我们找个时候,偷看他沐浴吧,考证一下你所言是否失实。”
小青正腹诽着,顿时就要说到五百年沧海、五百年桑田,本身的一颗心也像风吹日晒的石头,早已经勘破了尘凡,寂灭了心灵的白素老神仙,俄然“呀”地一声惊呼,纤腰一挺,屁股底下跟安了弹簧儿似的,从藤椅上跳了起来,屁股底下的藤椅顿时收回“吱呀”一声惨叫。
“混账东西!整日里不着家,东游西逛的不务正业!我令人唤你回家,你拖到现在才来,忘了家里的端方是么?一会儿你自去祠堂领罚,跪上两个时候,早晨不准用饭……”
钱小宝苦起脸儿来,道:“爷爷召见,小宝哪敢迟延,实是事出有因。喏,爷爷你看,这位是县里的捕快,他可觉得我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