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远处看了一眼,坐在月下的荼狐,美得就像一个精灵。
老妇人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人家那女娃儿,一看就是个贡品!你?你一看,就是祭品!”
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柔情似水,本来大难来时,便成劳燕纷飞。
莫雕陶部落的莫皋女人摸着后脑勺猜疑地想了半天,扭头问旁人道:“我娘说的是啥意义?”
“她是贡品,我是祭品?”
现在陛下又要吟诗,开首就是“多少……”真叫民气惊肉跳啊。
莫皋瞪眼道:“瀚军好短长的,阿谁瀚王,的确能呼风唤雨,我们逃命都来不及呢,干吗还要带着这么个累坠?娘啊,难不成你还想逃去孟国,用这小妞儿做拍门砖,奉迎那孟帝不成?”
孟展又要吟诗了,听得身边仅剩的几个侍从军人菊花一紧。
宫里那些侍婢寺人,固然一向毕恭毕敬,可那埋没的鄙夷,她真的一无所觉么?
老妇人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儿一眼:“老娘如何生出你这么个蠢物来?你说,我莫雕陶部落,有甚么好东西能够献给瀚王的?没有甚么,是人家能看上眼的,或许……”
老妇人看向远处那月下的精灵,浅笑道:“或许,这个女娃儿能够,讨得了瀚王的欢心。但是,不让她把我们莫雕陶部落当作亲人,就算她获得了瀚王的宠幸,对我们又有甚么帮忙?”
第355章 风月同天
天上一轮明月,如同晶莹的冰盘,悄悄地吊挂在澄蓝的天宇上,将洁白的流光撒照在草原上。
孟展大车停靠在地上,牛儿都卸了车,由他的侍从牵着,在月色下啃食着野草。
留在身边服侍的人从大车上划拉了一些肉脯、果干,囫囵炖了一锅,大师草草地饱了腹。
女孩儿扭头看了眼荼狐,撇撇嘴道:“嗯,给她一碗肉粥,她不肯吃,就坐在那儿一向冷静地抹眼泪,看的民气烦。”
如此绝情!
她老是天真地以为,姐夫密意、仁慈,她不是去抢姐姐的男人,她是想代替姐姐,照顾这个因为姐姐难愈的痼疾痛不欲生的好男人。
老妇人说罢,就向静坐垂泪的荼狐走去。这女娃儿正在彷徨无措的当口,这时多许她些体贴庇护,便越能获得她的信赖与戴德呐!
老妇人长长地吁了口气,道:“若靳无敌不是瀚王的敌手,我们大草原,就完了。我们逃来的这片牧区,牧草不是都被烧光了么?如果瀚王能烧光全部草原屯积的牧草,那么,我们除了投降瀚王,别无活路。”
老夫人问道:“那孩子还不肯吃东西吗?”
也幸亏荼狐喜吃零食,这车上备了些,不然世人只能杀牛了。
流言绯语传开时,父母、亲眷欲言又止,埋没指责的眼神儿,她真感受不到吗?
中间就是一条小溪,她已沐浴过,坐在河边的草毡上,赤着乌黑的双足,一头和婉的秀发披在肩上,被月光照得映起莹润的光,常常跟着她的头悄悄一动,便有流光似水。
老妇人瞪了女孩儿一眼,道:“莫皋啊,你觉得天下女子,都像你普通的脾气?更何况,南人特别的荏弱。娘不是奉告过你嘛,要好好待她,要让她把你当作亲姐姐。”
孟展含泪吟道:“多少泪,沾袖复横颐。苦衷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老妇人矍烁的很,也不拄杖,在草地上走得非常有力:“如果投降瀚王,有厚礼奉上,我们的部落,才气获得善待啊,你明白了么?”
哪怕天下人都不睬解她。
……
枯干的太少,重生的太小,每头牛都要放牧到很远的处所,才气勉强吃饱。
想到白日里姐夫畏死独逃、弃之不顾的景象,荼狐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