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成嘿然一笑,心中已有退意,想借着答题失利而脱身。
题已出,世人都堕入思虑,陈公子更是沉默凝想,还用扇子在空中画了又画。
瓶儿说完端方,贵儿也走出轻纱,款步下楼,手中拿着个托盘。她年龄与瓶儿相仿,面貌的娟秀不相高低,只是一双眼睛,极是灵动。
贵儿捧着托盘,俏但是立,燕语莺声地说道:“熟悉老友自可商讨,四个灯谜也不需全数答出,以一盏茶时候为限,答出多者为佳。”
孟九成不动声色,旁桌叫郭臣的却有些急不成待,靠近陈公子,问道:“兄弟,可有答案?”
孟九成不觉得意,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是猜个灯谜罢了,与学问有何干系?更与经世济用不沾边……”
孟九成不由发笑,实在爱好这丫头的模样。
“好大的口气。”蓉儿一撇小嘴,说道:“这么说,你学的是经世济用的学问喽?归正也考较不了,且听你吹嘘好了。”
可这个灯谜倒是出在一部古书当中,还触及到了杀人越货的命案,就不由得他不谨慎考虑了。
喧哗声垂垂停歇,估计是因为大厅四周呈现了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现在倒是说不得。”贵儿赶紧禁止,“等大师猜完再解不迟。”
“官人莫怪,我家小,公子口无遮挡。”同桌的中年人赶快拱手赔罪。
个人聪明嘛,倒象是要多拉几个冤大头罢了。
“花魁娘子,就应当有此端方。”陈公子倒不觉得意,反倒暴露赞美之色,说道:“如果贩夫走狗都能一睹芳容,与那平常烟花又有何别离?”
孟九成倒是垂下眼睑,心中吃惊。如果平白给他这个灯谜,他也是不能全猜出来的。
唉,轻纱后唐惜惜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问了很多人,都不能全数解出梦中的灯谜。枉本身海路流散,来到这北地,还抱着一丝但愿。可看上面这些人也没有哪个象是博闻闳览的,只怕冷场以后又要换题了。
你牛,看你装*逼到几时?孟九成挟起第二根鸡大腿,用力咬了下去。
孟九成见这小丫头的模样实在敬爱,不由得恶作剧心起,笑道:“那我要猜出来呢,你且叫我一声哥哥如何?”
陈公子嗯了一声,皱眉低声道:“‘禾中走’是穿田过,‘田’出两端,是‘申’字也;‘一日夫’者,‘夫’上更一画,下一‘日’,是‘春’字也。其他两个,还要考虑。”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想了想,伸手拦住贵儿,脆声说道:“灯谜要猜出,还要写上如何解的,这才作数。”说完,一脸严厉地看着孟九成。
蓉儿斜着眼睛看着孟九成,半晌才说道:“你倒是猜呀!”
孟九成写完昂首,冲着小丫头挤了下眼睛,笑得高兴。
固然这个灯谜被拆开了,孟九成估摸也是唐惜惜或瓶儿为了尽量保密,不泄漏风声,而用心为之,但孟九成也不敢等闲作答。
“拿纸笔过来,我猜出来了。”假小子俄然开口说道,用心粗着嗓子。
“你为何倒是不猜,莫非过于简朴,您不屑为之?或是脑筋笨拙,一个也猜不出。”蓉儿写罢答案,终是小孩心性,见孟九成事不关己、毫无兴趣的模样,又戳穿她身份,还再三讽刺她,不由得翻眼挑衅。
贵儿依言走来,把托盘一捧,眼波活动,猎奇中还带着几分迷惑。
“本来车中猴是如此解啊!”蓉儿扒着眼偷瞧,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由得嘀咕着:“短长呢,还真有点小聪明。”
“诸位且听第一题。”瓶儿微抿小嘴,暴露腮边酒窝,敬爱神情下却有几分滑头,脆声说道:“車中猴,禾中走,一日夫,門东草。请打四个字。如有猜出的,请写在纸上,交与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