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且是个男人,若换了那千娇百媚的柳姨娘,方才那景象,你可还守得住?”

释空收敛心神,安静道:“是。”

他眼底的讽意漾开,神采挑衅而张扬,他的面貌一贯是慵懒而惨白的,现在却透了几分妖异的艳泽,尽情活泼起来。

释空又不说话了,一双温温润润地眸子谛视着他,把何修看的烦躁起来。想着以柳姨娘的性子怕是不会就这么放过这块肥肉,便没好气道:“方才找你的阿谁,是我爹的小妾。”

他能从释空通俗的眼神里看到纯粹的慈悲,但恰好是这类慈悲,令其给人以极度清冷疏离之感,仿佛一尊高高在上的佛,俯瞰着如此众生。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释空与何修两人,佛像前袅袅环绕的残香,将略显暗淡的厅堂晕染得寂静崇高起来。

“罢了,我难堪你一个和尚做甚么。”

“净心守志,可会至道,比方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你本为人中龙凤,何必自寻烦恼?”

何修闻谈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反问道:“释空,你现在净了么?”

释空眉毛都没动一下。

释空不答,于金身佛像前盘腿而坐,美好的梵音自他唇齿间泻出。

“如施主所见,小僧定力不敷,还望莫再戏弄释空。”

释空朝后仰了仰,直视何修的眼睛:“哦?那小僧倒要试一试。”

“若她这么对你呢?”

这态度令何修又气又怒,气他的不谙世事,怒他的波澜不惊。

释空静坐不语。

若非身上疼痛使其复苏,何修几近觉得那只是本身的错觉。

何修懒得去揣摩,随口道,“啧,跟你们这些秃……削发人说话就是累。”

何修干脆探身逼近释空,恶狠狠道:“不错,我本就不是好人,你若敢治,我便换种害人的药,定使她满身腐败!”

“你受伤了?”他现在虚压在释空上方,只手撑在其身侧,两人贴得很近,几近唇齿相依。

这世上约莫是没有比他更加罪过的人,

“……凡统统相,皆是虚妄……”

释空终究忍不住了,刷地展开眼。

他不睬,何修天然更加猖獗:“如何,还冤枉你了?方才我在外头瞧得可清楚了,是谁捏着那小妾的手腕紧紧不放?亏你还是个削发人!”

何修立马对劲地笑起来,颀长的眼新月似的,仗的就是释空拿他没体例。

何修没防备,摔得有些狠,爬起来的时候感受身材里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但这释空果然动起手来,还是不由得叫人惊奇。

何修闻言如蒙大赦,丢了句“还请大师好生涵养”,便逃也似的分开了。

释空胸中气血又是一阵翻涌,暗道不妙,便推开何修直起家来:

“和尚,你的心还净么?”

“你可知那柳姨娘让小丫环掩上门,是想做甚么?”

何修咬了咬呀,嘴唇切近释空耳际,食指导在释空胸口,哑声道,“你的佛如何救你?”

“若我方才未脱手,你待如何?”释空不说话,何修便就着柳姨娘那事率先发难。

何修想。

他发了狠地将手探入释空下腹,但到底对那物有暗影,并未全握,只用微凉的手指在上头划过。

“说端庄的,她是不是找你治脸上的伤?”

释空这么一说,何修便模糊有些难堪,很快,这类难堪又演变为某种说不出的气恼。

他愣怔地瞧着释空起家,将衣衫整好,走至本身面前。这才发明释空个子很高,身材几近算得上伟岸了,他不是个逞强的,不待释空开口便呛道:

释空沉默一阵俄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遁入佛门五载,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猖獗。何修之举,他本是以此为磨练,自傲能够持戒佛心,便未加禁止。岂料何修方才所为竟等闲将他的抵抗溃败,乃至脉息大乱,内力外散,生生将那人从身边震了开,摔在一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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