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这么对你呢?”

何修实在并不喜好与释空对视。

释空沉默一阵俄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不睬,何修天然更加猖獗:“如何,还冤枉你了?方才我在外头瞧得可清楚了,是谁捏着那小妾的手腕紧紧不放?亏你还是个削发人!”

“罢了,我难堪你一个和尚做甚么。”

他说着便走到佛像前,一屁股坐上那蒲团,抱着疼痛的左腿悄悄揉捏起来。方才摔得不轻,这大夏季若伤到了筋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释空朝后仰了仰,直视何修的眼睛:“哦?那小僧倒要试一试。”

释空胸中气血又是一阵翻涌,暗道不妙,便推开何修直起家来:

“后半句我爱听,至于前半句……”

背着光,释空垂眸轻声道,“施主又是何必?”

“净心守志,可会至道,比方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你本为人中龙凤,何必自寻烦恼?”

“脸部几次腐败,药不能治,必有外因。你近身时,释空便闻到了药味,细嗅之下应是耐久研习药物而至。”

因而他的行动先于认识,猛地撕开释空薄弱的僧袍,手掌按上了和尚赤/裸的胸膛。

“你受伤了?”他现在虚压在释空上方,只手撑在其身侧,两人贴得很近,几近唇齿相依。

释空眉毛都没动一下。

何修闻谈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反问道:“释空,你现在净了么?”

他眼底的讽意漾开,神采挑衅而张扬,他的面貌一贯是慵懒而惨白的,现在却透了几分妖异的艳泽,尽情活泼起来。

何修懒得去揣摩,随口道,“啧,跟你们这些秃……削发人说话就是累。”

异化欲念的痛苦顿时令释空心神大乱。

“说端庄的,她是不是找你治脸上的伤?”

何修咬了咬呀,嘴唇切近释空耳际,食指导在释空胸口,哑声道,“你的佛如何救你?”

释空这么一说,何修便模糊有些难堪,很快,这类难堪又演变为某种说不出的气恼。

“你但是感觉我暴虐?”

他发了狠地将手探入释空下腹,但到底对那物有暗影,并未全握,只用微凉的手指在上头划过。

他正想冲释空放狠话本身并非开打趣,可凑得近了,鼻间竟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何修对这类味道非常敏感。

现在又是这副模样,长身而立,悄悄地看着他,仿佛在包涵着他的贪嗔痴恨。

“喂,她打你的主张能够,你却不能打她的主张。”

呆滞半晌,释空一声轻叹:“小僧内息混乱相冲,需埋头调息、戒律自省,何小施主不如请回罢。”

何修步步紧逼:“好一个心自净者,难以戏弄,那我问你,何为心净?”

“若我方才未脱手,你待如何?”释空不说话,何修便就着柳姨娘那事率先发难。

这态度令何修又气又怒,气他的不谙世事,怒他的波澜不惊。

释空:……

脊背仍旧挺得笔挺,但却好似变了小我似的,神情阴霾,乌黑的眼眸中蕴着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不复初见的安闲安宁,诡异得叫民气惊。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释空与何修两人,佛像前袅袅环绕的残香,将略显暗淡的厅堂晕染得寂静崇高起来。

释空又不说话了,一双温温润润地眸子谛视着他,把何修看的烦躁起来。想着以柳姨娘的性子怕是不会就这么放过这块肥肉,便没好气道:“方才找你的阿谁,是我爹的小妾。”

何修没防备,摔得有些狠,爬起来的时候感受身材里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但这释空果然动起手来,还是不由得叫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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