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的夏季来得比往年还快些,十月里便下起了第一场雪,都说本年的气候怪,公然是有几分事理。
严家现在有四位令媛,二娘子已经十七了,现在府上三位老爷和夫人正在给她相看人家,三娘子也十四岁了,这两位娘子俱是文才出众、文静端庄,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淑女呢。
木槿笑道:“四娘子,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待会儿夫人瞧见了,还不知如何心疼呢。”
严妍嘿嘿一笑,表示本身晓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严妍自小便爱好舞刀弄枪的原因,这些年不但身子骨健壮了,现现在才八岁,这个头都已经将近有她高了,瞿氏摸着她的小手,固然也是白白净净的,然这手比起她的两个姐姐却还是粗糙了很多。瞿氏叹道:“不是为娘说你,这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你这整天不是打拳就是耍刀的,今后哪个男人受得了你。你姐姐们像你这般大时,这针织刺绣,老是拿得脱手的。”
只严家最小的幺女严妍,虽说现在也入了静怡女院学习,何如却喜好舞刀弄枪,一不足暇时候便与小郎君你来我往的厮杀,愈乃至为此还把本身弄得浑身是伤。老爷夫人们是说也说了,罚也罚了,何如就是说不动这小主子。现在阖府高低,论最让人头疼的,当属小娘子莫属了。四娘子这小儿家家的,竟恰好喜好男孩子喜好的那些玩意儿!
严妍拆开信纸,见里头大部分都是大姐提到孩子的事,又说澜哥儿现在说话及其顺溜,跟小妹小时一样说话说得早呢。严妍笑着道:“冯表哥那是倾城之色,我自来了都城,就再没见过那般长得比女人还斑斓的男人了。澜哥儿也定是随了冯表哥,不晓得会是多标致的小娃娃。”
严妍闻声木槿这丫头出言,不由笑了笑,固然及时出脚往边上躲闪,却还是没能躲开小哥哥那一剑,严妍不由有些恼道:“好啊好啊,小哥哥你也不让让我,真没劲儿!”
汀兰水榭的前院里,斥地出了一大块空位,这会儿在这皑皑白雪中,一红一青两道身影显得特别夺目。只见他们你来我往,间或能闻声一声呵叱,木槿抱着梅花站在中间看着,一边说道:“四娘子,婢子折了几支梅花,你看看,可标致了呢。”
严妍瘪瘪嘴,道:“娘,女儿还小呢,离嫁人还早着呢。那规戒女红,琴棋书画的,过得去就行了,又不是非恰当甚么大师。对了,娘,二姐都十七了,你们可寻到好姐夫没有?二姐姐才貌双全,可不能随便找户人家就把她嫁了。”
严妍拿了支梅花塞到他手里,哼了一声道:“男人汉大丈夫,我看你真是越来越啰嗦,都像老妈子了。像你如许,又不像冯姐夫那般仙颜,又没甚么才华,嘴巴又不会说好话,如果连技艺都拿不脱手,今后看你去哪儿娶个媳妇儿返来!切,我归去了,这儿你本身清算清算吧。”
严妍捂着嘴笑道:“娘,我现在也能在小哥哥部下走七八招了,遵循这进度,等我再过几年,迟早得跟他打成平局。”
严妍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行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这些年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你家娘子我就这德行,甚么贤能淑德,和顺小意的,我可学不来,你也甭劝我了。免得哪天你家娘子我嫌你烦了,把你早早嫁了!看你还敢在我耳边聒噪。”
瞿氏见着小女儿来,不由笑了起来,她现在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幸亏保养得还算不错,除了眼尾的细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许。
院子里的腊梅花竞相开放,红的、白的、黄的、粉的,在这寂静的银装素裹的天下里妆点了几分色彩。木槿站在树下,歪着脑袋指导着让小厮儿将树顶上那几支开得最素净的梅花折下,遂儿捧了个满怀,小跑着穿过着拱月门,去寻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