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形的石拱桥上,有个商贩肩扛着一大把糖葫芦,这位青年就跟孩子似的,直往桥上奔去,还挥手喊着,「卖糖葫芦的,我要六串!」
自打二人乔装溜出皇宫后,就一向南下,游山玩水,尝遍各地美食,别提多清闲了。
「是,老爷。」主仆二人便来到河边,找了一个平静的位置,落座后,恰好可看到桥上的朱红题字「水印桥」。
「好哇!多谢老爷犒赏!」小厮也是个馋鬼,一听到有好吃的就赶紧点头承诺,接着,他还让茶肆掌柜再换一壶茶,要上好的春茶,且一脱手就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已近中年的佳耦二人甚感诧异,因为他们盼子已久,但是肚子却不见动静。
「老、老爷!」
这荻花古镇,是他们颠末的第十七个,也是四周最为敷裕的州里了,只是多少有些「店大欺客」的味道。
「阿谁家伙,现在必然是气得神采都发青了吧!」不等小厮接话,青年就又独自说道,还皱起眉头,「哼,气死他算了!竟然随随便便就给朕安排婚事……还说是为了朕好……真是太可爱了!底子就没把我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这还差未几,不枉我平时这么疼你。」青年对劲地点了点头,很快就信赖了小厮的话。
「呵呵,哪是这里东西好,是老爷您头回见到,感觉新奇罢了。」小厮笑着摇了点头,「论茶水吃食,当然是宫里头的最好,光是这喝茶的杯碗,都比这儿的强上万倍了。」
「哼!小德子,你莫不是想回宫去了吧?如何明天一向在念叨宫里头的好?」青年的眼神里流暴露些许思疑。
「谢老爷犒赏!」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厮,本来还想抱怨几句,此时,接过那些个红彤彤的糖葫芦,那打动得劲儿,连眼眶都泛红了。
而本日又是一年一度,最为热烈的荻花镇庙会,是为了祭奠荻花山神而设,已有三百六十年的汗青。
他以手搭凉蓬,四下张望,然后又跳下石墩,再上去时,肩上竟然骑着一个穿开裆裤的男娃。
「真好啊!」青年望着此情此景,不由赞叹道。
阿谁被换作「老爷」的人,实际上年青得很,一身浅蓝色绸衫,无任何刺绣纹饰,头戴着一个朴实无华的蓝布巾帽,将头发全藏在了里头。
周遭百里的村民、富商,扶老携幼、拖儿带女的早早赶来,这车水马龙的场面,比元宵节都还喧闹!
小厮非常不满那粗糙无光的茶碗,既然是陶瓷,如何摸着嗑手?这做工实在是太差了!茶水也是,没甚么香气,并不是开春后的新茶。
「皇、皇……哦不,是老、老爷!您喝茶。」小厮面孔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给您添水。」
山神走后,就如他所说,善心的佳耦果然诞下了一对活泼敬爱的龙凤胎。一家人就在此地扎根落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也取名叫荻花镇,今先人丁畅旺,子孙合座!
直把掌柜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捧出好茶好点心,殷勤地服侍着这两位大爷。
「老爷!我们已经买了很多东西啦,您看我都快成货郎担了!哎,老爷,您等等我!哎!」见青年毫不睬他,兴趣勃勃地往前冲,小厮从速提着那些鹞子、山神面具、以及乡土糕点,往前追逐青年。
比及小厮终究汗流浃背后,挤到喝采连连的前头时,青年却一拍的肩,雀跃隧道,「小德,走,我们去买糖葫芦。」
固然他很结实,但手脚矫捷,的确跟猴子一样蹿到了梯顶,还在上头,用腿夹着刀梯,脑袋朝下,来了个倒挂金钩,这模样,哪怕不是被刀刃割伤,也会摔个倒栽葱,一命呜呼。
就是他,一向在人群里哭着找娘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