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逢过年的时候严真都是提早好久储备年货,从未在年底这段时候来过超市,人太多了,几近无处下脚。三人并排而走,有好几次都被人群冲散,因而只好并列行走。严真走在顾淮越的前面,时不时地与人擦肩而过,偶尔还会被撞一下。不过,总有一双手会很快地扶稳她,严真整张脸烫得都能煮鸡蛋了。
宋传授立即睁大了眼睛,不成置信地看着顾淮越。顾淮越执起茶壶,不慌不忙地给她空了的茶杯续水:“前段时候刚领了结婚证,时候告急,没来得及告诉您。”
严真莞尔一笑,可那笑容在顾淮越看来,倒是未及眼底的。这么想着,他渐渐收紧了膝头的手。
直到傍晚快开饭的时候顾淮越才返来。
小朋友正叼着一根铅笔坐在书桌前发楞,神情严厉得不普通。严真走近,伸指弹了弹他的脑袋瓜。啪嗒,铅笔掉了,小朋友捂着脑袋瓜昂首瞋目而视,看到的倒是严真笑吟吟的一张脸。
严真看着他低下去的脑袋瓜,如有所思:“首长说得对,妈妈是外婆的女儿,外婆会想她的。”
顾珈铭小朋友立即揪紧衣服:“爸爸,你别把我送归去。”两条小眉毛的确揪一块儿去了,看上去不幸兮兮的。
严真仓猝回神,摇了点头伸手去接盘子,却不谨慎烫到了手指。
她这么一问冯湛立即就苦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地看着严真和顾淮越。
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名看上去很文雅的女性,应当是上了年龄的人,因为头上有很多白发。齐耳的短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服服帖帖。严真迈进门时,一下就对上了她的视野。她正端着茶杯,瞥见严真时规矩地向她点点头。
可小朋友哪承情:“还不如罚站呢!能武的干吗还来文的?抄古诗能把那林家小孙子抄趴下吗?”
顾淮越点了点头,非常受教。是得好好管束了,不然老子还得跟着一起挨训!
“干吗?”小朋友闷声闷气地回。
放在平时顾淮越是不吃他这一套的,小家伙从小就晓得卖乖讨巧。可明天他只是由上到下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送你回外婆家。”就算是想畴古人家还不必然领受呢。
宋传授被本身的话堵了返来,坐在那边一时也不晓得说啥好。哼!又是这个顾家老太太!
严真也没想到他的反应是如此敏捷,仿佛就是在等候着她的这一句话,脸立即红了。
而顾淮越只愣了一瞬便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看着她,淡淡一笑:“没烫着就好。”
严真顿住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
“他倒是没说甚么。我来啊,也只是跟你提一提这个题目,儿子大了就要好好管束,不能总惯着他。”
车子停在顾园门口时,严真一眼就瞥见了一辆茶青色的车。这辆车,严真从未在顾园见过。顾淮越仓促扫了一眼那车,从冯湛手里接过行李,径直走了出来。
宋馥珍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哼了一声说:“也不晓得你们这是如何教诲他的,这表子里子啊都痞得要命。”宋馥珍耐久处置教诲奇迹,在一所大学当传授,谈起教诲这个题目天然头头是道,顾淮越对此凡是都是一笑而过。“这回的事要说大也不算大,前年他外公过大寿,有爱好古玩的小辈送了一个宋朝花瓶,成果你儿子跟家里最小的那一个闹腾,把花瓶给突破了。”
“没甚么。”顾淮越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发地收紧,“我只是,怕你受委曲。”
夜晚十一点,被雪覆盖的C市一片沉寂,严真坐在后座,小朋友趴在她的膝盖上睡得正香。严真低头,手指一下一下抚摩着他的小短发,嘴边无认识地弯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