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春季磨磨蹭蹭着进入序幕,暖流过境,温度蓦地降落,起床毫不例外成为特别艰巨的事,暖和的被窝是绝妙的和顺乡,内里冰冷的氛围令人丧失翻开被子的勇气。
昨晚两人约好次日去山上写生,成果沈黛一觉睡过甚,还是秦师芮排闼出去,沈黛才睡眼惺忪地微眯着双眼,仿佛高低眼皮被胶水黏住拉扯不开似的。
沈黛眼皮翻开一条裂缝,总算有转醒的迹象,她懒懒地将双手伸向秦师芮,声音带着鼻音拖着撒娇的调子,“……要抱抱才气起来。”
这份坚固如同赤脚踩过万千波折,就算表面无坚不摧,内部也还是血淋淋的。
沈黛道:“看过大夫吗?”
沈黛反应过来,竖起耳朵兔子似的缓慢蹿到沙发,挺胸收腹并拢双腿,手搁在腿上一副当真聆听的姿式。
齐妈妈是伶仃来的,她提着个杂牌的皮包,双眼浮肿,眼下有大片青涩,烫染的卷发没有打理,疏松拢在头顶如同被炸过般。她描述干枯神采颓靡,枯黄的脸上有着陈迹较着的色斑,连一点遮瑕物也没有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