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荣眼里,闪过极深的惊骇。她颤声说道:“不……不敢。”

“你已经分开祖母小半年了,却还是这么粗手粗脚的。如答应真不好。”

“很好。”郦书雁淡淡道,“第二个题目。她让你来这里,是要做甚么?”

男人低下头,眼神之间有挥之不去的屈辱感。

倪妈妈冷着脸,匕首又往春荣的脖子上顶深了一分。她森然说道:“从现在起,我问你甚么,你就要答复甚么。有一句答不上,我就割你一根手指。听懂了么?”

春荣冷哼一声,脸上挤出了笑意。转过一个弯子,她敲了敲半掩的门扉:“周姨娘,我家姨娘让奴婢送些东西来。”

郦书雁笑着说道:“你捂住了她的嘴,她天然说不出话呀。何况……”她明丽的眼睛往周姨娘的院子里转了转,“那边满是我的人,不消惊骇。”

“别动!”春荣耳边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是如何回事,就被人用匕首顶住了喉咙。

春荣鬼鬼祟祟地从山石背后出来。她看了看中间,肯定四下无人,对假山招了招手:“出来。”

她缩回门里,顺手把门扉关上。春荣差点被弹返来的门拍到鼻子上,她气急废弛地小声骂了几句,又转回了先前的处所。

他落地的时候只收回了一声藐小的声响,春荣站得这么近,一墙之隔罢了,也没听清楚。她放下了心,松了一口气。

阿谁叫卓明杰的男人没理睬春荣,牙关紧咬,三两下攀上了墙壁,悄悄巧巧地跳进了院子里。

这是艾姨娘特地为周姨娘筹办的迷药。至于阿谁卓明杰,当然也是艾姨娘花了重金拉拢的死士。

郦书雁轻叹:“你本身选了这条路,我也说不出甚么来。”她对倪妈妈招了招手,“倪妈妈。”

春荣被吓傻了,张着嘴说不出话。倪妈妈哼了一声,手上寒光一闪,春荣的一根手指已经落地。

郦书雁温声道:“倪妈妈,松开她吧。”

“嗯。你还能认出我是大蜜斯来,也算不轻易。”郦书雁淡淡道,“我还觉得你除了艾姨娘,眼里谁都没有呢。”

她方才打门,就有一个身材高挑饱满的侍女出来应门。侍女不满地看了春荣一眼,低声啐道,“亏你还是在前头老夫人那边学的端方。我们姨娘还在睡觉呢,你把东西给我吧。”

是时候了。春荣笑得诡谲,把菜篮底部的一个瓷瓶拿了出来。她谨慎地拔开瓷瓶的塞子,把它放进了小院的上风口处。

倪妈妈一怔:“主子……”

“不准叫!”倪妈妈厉声道,“是谁教唆你到这来的?”

春荣吓得满身狠恶地一颤抖,瓷瓶塞子落在地上。

所幸春荣带他走的路不算长。曲盘曲折地走了一盏茶工夫,春荣道:“到了!”她往上提了提裙子,掸掉裙摆的泥土,警告地看着男人,“你可要记得承诺我们姨娘的事。我家姨娘好歹是侯府的姨娘,要杀你,就像杀一只蝼蚁。”

艾姨娘在菜里夹带的东西非同小可,如何能让一个丫头拿走?春荣把菜篮子往身后一藏,笑道:“姐姐说那里的话呢,礼品当然是要亲手送才显诚意。我就在这里等着周姨娘出来,无妨的。”

侍女思疑地打量了她几下,冷哼一声:“你情愿在这里等,就等下去好了。归正也不是我等。”

“叫甚么?”

春荣正在偷笑,那只白瓷瓶子却被一只乌黑、纤细的手握住了。春荣愣了愣。

“你从这边跳出来,按我先前给你画的图行动就是了。”她冷冷地对男人说道,“你也会点拳脚工夫,卓明杰,这对你来讲应当不难吧?”

“我记得的。”男人咬牙答复。

假山洞里,钻出了一个高高瘦瘦、边幅漂亮的男人。他有点踌躇,问春荣:“如许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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