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掌管后宅吃穿用度的人又变回了苏太君。她现在不再宠嬖郦书雁,对她的份例不至于剥削,却也只是符合标准罢了。

她带着春柔走到梅树之下,借繁密的树枝讳饰本身。春柔道:“大蜜斯,这……真的能行吗?”

春柔是她的亲信,她们身边又没有旁人,郦书雁就照实说道:“我之前听过一个传闻。传闻说,父亲幼年时做过一个梦,梦里遇见了一个唱着《金缕曲》的美人。他睡醒后,还发疯普通地找了她好久。”

“来了!”郦书雁忽道。

紫藤嘟起了嘴,看看手上的点心,忍不住拈起一块,放进嘴里。她含混道:“这些天,奴婢们可都没甚么点心吃呢。蜜斯真好。”

春柔不是多嘴的人,只问了一句,也就不再多说。紫藤却对郦书雁的决定猎奇万分,她问道:“蜜斯,您这是要干甚么呀?”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就如背水一战,已经没有退路可言。”郦书雁道,“去吧。成败在此一举。”

“早去早回。”郦书雁道。

郦书雁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盛着红豆糕的盘子,递给紫藤。紫藤接过盘子,眨了眨眼睛,看着郦书雁。

郦国誉错眼一看,觉得她要投湖他杀,疾步上前,抱起了周姨娘。他怔怔道:“你如何如此地想不开?这么多年,你真的一向在找我么?”

两天以后,到了仲春月朔。周姨娘站在九曲桥边,握着郦书雁的手,神采严峻:“大蜜斯,这……这能行吗?”

郦书雁不置可否,道:“明天便是花朝节,父亲应当这时候就散衙了。传闻是真是假,一会儿不就晓得了?”

“能的,”郦书雁安抚道,“你且放心肠去吧。”

郦书雁带着丫环们在夜雪春云翻箱倒柜,这才找出了一匹质地上乘的素罗。她让春柔裁一件衫子来,春柔骇笑道:“蜜斯,这但是夏季呢。”

实际上,她也只是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但这传闻说得活矫捷现,叫人不得不信。郦书雁本身有七成掌控,为了哄住周姨娘,特地说到了十成十。

周姨娘唱完一遍曲子,又重新开端。她美好的嗓音含着幽怨,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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