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描述烛渊现在的伤势——他上半身只剩下一副骨架,连内脏也无,只要腰胯往下的一些血肉还在,细藐小小的无数蓝团火焰环绕在骨架中间,浮上浮下,收回淡淡的蓝色辉光。
云采夜又问:“我身上的伤是歩医给我包扎的吧?那你的伤呢?他没给你开些药吗?”
“如何会如许……”云采夜低声喃喃道,愣愣地伸脱手想要碰碰烛渊的身材,却被他握停止掌。
青年揪着衣衫,右手被布条裹着挂在脖颈上,蹙眉低声道:“这衣服真倒霉。”
仙界的桃花还没谢完,即便待在室内,也能在余光间瞥到苑中桃花瓣纷然飘落的花影;出去走一圈,那清艳的香气便会缠满衣角,跟着行人悄入家室。正烈的高阳穿过镂空的门扉,簌簌地落在烛渊暴露的那半边侧脸上,将那一双本来偏深的红瞳映得澄彻非常,像是上好的红玉,温润洁净。
烛渊摇了点头,随后坐直身材,把药瓶从青年手里拿了过来讲道:“没事,师尊伤还未全好,上药这类小事还是弟子本身来吧。”
小门徒是被本身从小养大的,招牌的撒娇行动就是这个。烛渊这么一动,云采夜便晓得他是向本身寻求安慰来了,因而便放软了声音,摸摸小门徒的脑袋问道:“如何了?伤口疼?还是师父力量太重了?”
“把衣服脱了。”云采夜淡淡地开口道。
烛渊哑然发笑:“骨叔不也没有血肉吗?弟子好歹另有个脑袋,骨叔但是甚么都没有。”
烛渊放松着身材任由青年检察,听到青年的题目后踌躇了半晌,没有当即作答。
云采夜此次没有再和他笑,脸上的神采非常凝重。烛渊方才把他的手按在他胸前,他一刹时就发觉到了手底那极其柔嫩的触感——就像压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之上。
云采夜看了本身空荡荡的左手,又看看烛渊半背过他的侧影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小门徒之前用饭,勺子递到他嘴边都还要本身吹吹才肯吃,如何能够会放过上药这么便利和他腻歪的机遇?更何况上药是小事吗?他都没照镜子如何能看清本身到底伤在哪了?
“你身上只要这些伤吗?”云采夜皱眉想了想,抓起烛渊的手捋开袖子,将他的胳膊翻来覆去地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伸展到更深处密密麻麻的焦痕。
“可你又不是灵!”云采夜抓紧了烛渊的手,“你都伤成如许了还不在床上好好养伤!”
烛渊闻言顿了顿行动,回身笑着问青年道:“师尊现在还是好好养伤为妙。”
烛渊道:“我不痛……”就刚开端时痛了一会,等皮肉烧尽后实在也没有多少感受了。
“师尊。”
“我没事。”云采夜抬手悄悄碰了碰小门徒那半边脸上已然结痂的伤痕,“这是……被天雷劈的?”他没健忘那最后一刻天雷降下时的景象——若不是小门徒变回本相护住了他,以他当时重伤的状况来看,极有能够会在天雷之下的轰击之下灰飞烟灭。
烛渊下认识地按住青年的左手,下一刻便反应过来当即松开,唇角还是还挂着笑:“弟子本身来就行了。”
那天雷实在太短长,将他半具身材都焚尽了。若不是他本身能散为蓝焰,加上后亚犹龙只要脑袋还在,不管遭到多严峻伤根基都能愈合,他恐怕早就挂了。
可小门徒的胸如何能够这么软?!
青年现在只要一只手使得上力,身上的伤还未完整病愈,能有多大的力量?
烛渊怕云采夜行动太大,牵涉到身上的伤口便叹了口气,悄悄拔开青年的手,说道:“师尊你别动,谨慎扯到身上的伤,我本身脱就行。”
“嗯。”烛渊点点头,勾动那生硬的另一半脸扯出个笑容来,自我调侃着,“弟子仿佛更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