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担忧潘氏会难堪,从速笑着道:“母亲,喝茶。”
她端起茶杯遮着半张脸,不咸不淡的道:“没干系。”
阮瑾年笑道:“祖母,我和弟弟当不得祖母的请字。并且弟弟的身子受不得寒,我不敢带着他分开这庄子。”
阮瑾年内心正测度着潘氏此行的目标,她也做不到潘氏这般装模装样的热忱,是以微浅笑道:“祖母、瑾良来了,内里请吧。”
厨房送来了午餐,阮瑾年吃了午餐又重新躺回罗汉床上闭上眼歇息,有婆子在堂屋外的廊檐下回道:“女人,老太太带着五少爷来了。”
阮瑾年抿了一口茶,笑道:“我倒是忘了,今儿弟弟提早散学,钱大夫应当在内里采药还没返来。”
听着阮安这么说,阮瑾良神采就更青了。阮瑾年看得只想笑,现在到底还年幼,再过几年谁都别想在他脸上看到除了笑以外的神采。
阮瑾良看着阮瑾年抱怨道:“三姐,钱大夫底子就不在庄子上,你为甚么要骗我和四哥去。”
小丫头糖藕欢畅的应了一声,道:“走吧,女人。”
阮安不信的道:“这些年爹也明白了,女孩子不比男孩子,不但要会读书识字,还得学琴棋书画,针织女红,管家厨艺。既然你想在庄子里,这些爹都会体例请人教你。”
阮瑾年从卧房窗下的罗汉床上起家道:“爹,您让我归去,我是必定不会归去的。再说了,你莫非不明白清者自清,流言止于智者吗?对于那些等闲信赖谎言的人,我又何必在乎他们的观点。”
她看着阮瑾年,愣了一愣哈哈笑道:“还是这温泉庄子的水土养人啊,把我瘦瘦歪歪的大孙女养成现在这般柔滑动听的模样了。”
潘氏端起丫头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这茶甘醇暗香,不像我们府里的茶。”
当年谢氏身后阮瑾年猖獗的模样还深深地刻在潘氏脑海里,她说这话是打着让阮瑾年愤怒失态的主张。是以看着阮瑾年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很有些绝望,悄悄想到不过才过了三年,这个小蹄子如何就比之前沉稳多了。
潘氏笑道:“我如何听钱大夫说,草哥儿的病好多了,这几年都很少犯病了。”
阮瑾年看着阮瑾良那满脸的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跟着潘氏身边这几年,阮瑾良把潘氏的阴狠内敛学了个实足十。
阮安听着就感觉有些难堪,阮瑾年差点没笑出来,她看了眼阮安,终究只是抿了嘴笑道:“祖母,钱大夫不是家里的下人,他原是太病院的太医,因为年纪大了想保养天年才辞了官来我们家里给弟弟看病。”她当然不会奉告潘氏,说钱大夫是因为欠了舅母的情,以是才会去官南下江南的。
这下大师的目光都凝集到阮瑾良身上,阮安看着他阴狠的神采,内心惊了一惊,他沉着脸道:“瑾良,从今儿起你就留在庄子上,跟着瑾厚上学。”
阮瑾年点头道:“爹,管家有温嬷嬷教我,至于其他的娘亲早已教会我了。”
阮瑾良又吃了一次鳖,他暗自愤恨,脸上却光风霁月的笑道:“倒是我错怪姐姐了,请姐姐谅解才是。”
阮安听潘氏夸奖阮瑾年,欢畅地笑着道:“母亲过誉了,百龄是灵巧些,不过到底年纪小,还谈不上甚么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