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的人便是卢浩。
谁知卢浩还是把我叫住,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在我身上打量了好几圈,令我讨厌不止。
我作势要求道,“民妇在这穷乡僻壤待得久了,一向苦于没有飞黄腾达的门路,现在见了大人,茅塞顿开,想请您指教一二罢了,大人如果不肯,民妇当然不好强求的。”
听他说了刚才这话,我才恍然大悟,他此番来沛县,不该只是送文书罢了,不然如何一落脚,就把清愁她们给绑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想必对那件事始终挟恨在心,想趁此抨击我吧!
我的内心冷哼了一句,“你的寄父也不差啊。”却只是随他骂去,并不还嘴。
我用心对赵丕施压,道,“您看,是不是把她们先放了?清愁这丫头一贯受不得委曲,万一和陈叔叔告个状,我怕大人不好交代。”
这是个典范的为了摆脱贫困而不择手腕不要庄严的人,他要靠碾压比他出身好的人才气获得自傲。他越是张牙舞爪,越是申明贰内心极度的自大,他专门把我喝住,只是为了夸耀他的强大,我只要逢迎他这类心机,满足他的虚荣心,他便欢畅。
卢浩咄咄逼人,令我一时又没有忍得住,一边点头一边冷不防回道,“不知大人十年寒窗,读的都是甚么书?”
他就是想看我出丑,我便陪他演一场也罢。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卢浩,他一脸不甘心,笑容消逝了一大半,正猜疑地盯着我。
“不必了,陈叔叔不喜好劳师动众。”我冷冷道。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确没有动清愁,转而将邪念对准了萧虞。到手的鸭子如何能让它飞了?
幼年浮滑,逞一时口舌之快,未曾想给现在埋下了祸端。
卢浩想,表姐又如何,又不是亲的,山高天子远,谁给她撑腰呢!
他忽凑到我的耳边,嘀咕道,“你的mm,在我手里。另有萧虞,那是定阳候的女儿吧?”一脸对劲又淫荡的笑,“你们这群漏网之鱼,毕竟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卢浩听完,显得很受用的模样,待他再要说甚么时,我便打断道,“家事繁忙,民妇先行辞职,他日再特地向二位大人请教。”
卢浩是个老狐狸,拦道,“不急,等陈太傅来了,我卢某亲身上门给他赔罪。”
我的心顿时尤如有千百只蚂蚁在冒死地抓挠。
我强压心中的鄙夷和肝火,微微拜道,“民妇见过大人。”
他颇高傲对劲地朝我晃过来,嘴角勾起轻浮的笑。
不是权倾朝野,就是皇亲国戚,赵丕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短长的权贵,一时之间吓得面如土色。
卢浩并不罢休,立马摆出了放肆的模样。
“乔清华!”卢浩恼羞成怒,冲我大吼,“你还敢大言不惭!”
卢浩忽仰天大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还是公允的!”他拿扇子向上指着,在我耳边张狂道,“你们之以是沦落到这个境地,就是太自视狷介,太不识时务!你凭甚么瞧不起我?!”
小人得志,宣称要仿《兰亭序》,竟指名道姓要父亲去给他研墨,父亲那般狷介那里肯呢,不去又怕落下口舌,惹陛下嫌弃。我一气之下,便冲到卢浩家里,把他狠狠挖苦了一顿,替父亲出了一口恶气,那墨天然也是没有研成的。
说到这里,赵丕盗汗掉了一地,不断特长擦额头,惶恐道,“弟妹,你如何不早奉告我呢?陈太傅几时到,我立马安排人前去驱逐!”
我便退了一步,“恕民妇痴顽,咸阳旧事,大多记不得了。”
我假装不熟谙他。
果然是他!我还曾心存幸运,万一重山探听错了呢,现在看来,是板上钉钉的究竟。
众所周知,丞相和邓高暗中反面已久,大要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暗涛澎湃,斗得你死我活。陈叔叔既是丞相的亲信,搬出这个救兵来,卢浩天然有所顾忌。可这毕竟是个幌子,也只能瞒他这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