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是头昏脑涨,不知所措了,那里答得上话来。
小小的金锁拿在手内心,沉甸甸的,烛光下,仍然金光灿灿。
张文书却摆手,打断道,“天气这么晚了,大人还是先安排我住下,明日一早,我再来细心向大人传达,赵王的意义。”
他的眼睛忽低了下去,就在这一刹时,我幽幽起了身,一颗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第一次,我明白了一个事理,我身边这个男人,远不止是我的夫君,他是一个义兵的统领,做出每一个决定,都要衡量利弊,我俄然明白本身在阿谁黑夜里,被秦军押着的时候,怕的是甚么了。
张文书笑道,“大人用“放”这个字就见外了。赵王本来筹算一早送清愁女人返来的,但清愁女人在王城住得非常高兴,多次恳求再逗留一段日子,玩个纵情再归去,赵王向来善解人意,岂有不承诺的事理?”
我仍哭道,“如果,如果落在赵国手里的不是清愁,而是我,你也要想这么久吗?”
重山踌躇了,“我,我没想过。”
好不轻易挨完了一宿更漏。
张文书不紧不慢道,“就算大人不顾赵国同义兵的手足之情,也该想想,赵王从乱兵中救出清愁女人,这份恩典,莫非不该重谢吗?”
“你把清愁如何了,你说啊!”我扯着他嚷道。
张文书泯了一口酒,道,“这事倒不急,大人可渐渐考虑,只不叫我白手而归便好。”说罢优哉游哉出门去了。
第二日。
张文书顺手指了指,咧嘴笑道,“不如就将此三城及其所辖郡县一并让与赵王?”
我转头看去,你道这赵国使者是谁?是独臂的张文书!我的胸口立马憋堵得如同咽下了一只死苍蝇!
阿礼在他身后暴跳如雷,“清愁如何会落在赵王的手里去了?我去抢她返来!”
“停下!”重山喝住了,而后径直走向了钟离堇,皱眉道,“先生,这事你如何看?”
“大哥,使者到了。”阿礼鄙人面提示道。
“混账!”重山气得拍案而起,指着张文书骂道,“是赵王教你如此狮子大开口的吗?”
他便回道,“阿礼不是,救你出来了。”
张文书就算挨了我两巴掌,也是面不改色,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问候道,“赵大人,好久不见!”
张文书抬了抬手,阿礼忙把我拉开,挡在前面。
“清愁现在如何?”
“牲口!”我立马冲上去,朝他脸上很扇了两巴掌,却未解得半分气!
他开口道,“赵大人公然豪杰盖世,名不虚传,短短几日颍汌城便失而复得。赵王特地派我来,给大人道贺。”
在此之前,钟离堇未曾发一言,闻声重山发问,便道,“当年孙将军身后,六国遗族纷繁自主为王,现在韩楚齐已重新与魏缔盟,只剩赵燕两国,尚扭捏不定。而天下动乱,赵国势微,难以独善其身,需求凭借一方以全本身,而秦赵原属同宗,赵国成心归顺东秦,也是理所当然,传闻虽未坐实,恐也八九不离十了。现下赵国扣了清愁,明显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我不会认错。”我一字一顿,恨恨地。
张文书笑道,“她是我们赵王的座上客,天然是好吃好睡,以礼待之。”
她既是我的mm,该我去救。
“我明白,你,你得容我想想!”重山急道。
钟离却道,“夫人现在情感未稳,不如早作安息。明日之事,明日再来应对。”
“她现在遭人挟持了,性命攸关,你可有感受获得?你还能保她安然快意么?”我冷静念叨。
钟离便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理亏了。赵王想要如何提携,便请明说。”
重山忙搀我坐了下来,谨慎问道,“这,真和清愁有干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