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是那么的恍忽而悠远。
莫非本日之事恰是应合那句话?
这里是后山的山脚处,右边是被白雪压枝的竹林,不时有雪团从竹枝上坠落,收回啪嗒的响声。左边倒是一处空位,此时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有些晃眼。
他不问还好,一问,那张本来苦巴巴的小脸更是一皱,一双大眼睛里俄然滚出一串晶莹的泪珠来,“哇”的一声,袁禹涵大哭了起来,“爹爹,我要娘,我要娘……”
“这有啥可谢的,乡里乡亲的,多大点事。”
男人左手抱着一个约莫一岁多的小男孩,右手牵着一个三岁摆布的小女孩,脚步迟缓的往斜坡上的那处竹林走去。
“等她醒了,再问问吧。”袁锦琛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多少体贴之意。
纷繁扬扬的大雪下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正月十八的早上,终究停了。
“爹爹。”本来温馨趴在怀里的小男孩不知为何不安份的的扭动着身子,软糯的向男人要求道:“爹爹,下来。”
袁悦儿也已跟着袁禹涵走到了他的身边,她穿戴一身红色的裤袄,扎着两个小包髻,一张小脸五官精美,又白又嫩。
如许一个酷寒的凌晨,竟然有人今后山来了。
“她不是。”
可涵儿却叫她娘?
内里的堂屋里袁锦琛正与一名五十摆布的妇人说话。
袁锦琛正想着,俄然一只肉团团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一张标致敬爱的小脸抬头看着他,“爹爹。”
说完大步上前,将女子从雪地里抱起……
袁锦琛不由想起,今儿一大早,涵儿就一变态态的又哭又闹,非得让他带着来后山竹林,他拗不过他,才带了他来,谁想这里……
此中最显眼的是个高大矗立的男人,男人穿戴一身玄色粗布棉衣裤,腰背挺直,身材均匀,略显乌黑的脸上,五官结实却不失漂亮,特别是一双浓眉下,那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就象两汪深潭,让人忍不住晃神。
但此时靠近后山的一个斜坡下,却传来“咯吱咯吱”踩在雪中的声音。
“是。”
这是空寂大师曾对他说的,他一向不明白是甚么意义,可现在,他却蓦地感觉,与面前之景有些些相合之处。
他听后懵懂不明,再持续诘问时,老衲人已闭眼送客,不再理他。
“不是。”
这声“娘”,将袁锦琛的脚步一下子拦住了,心中不由浮上一抹苦涩。
老衲人第一次见涵儿的时候,就曾预言涵儿平生运气多舛,很难活至成年。当时他焦心的扣问破解之法,老衲人冷静不语,很久才说出上面一句话。
现在涵儿一岁半了,长得聪明聪明,身材也很健壮,除了当初没有奶饿得有些面黄饥瘦外,并无其他病痛,是以他早已忘了老衲人的话,只觉得是他危言耸听罢了,没想到本日却不由自主的想起。
“好。多谢二婶了。”
炊烟袅袅升起时,天光已大亮,只是因大雪阻路,村中之人都窝在各自的家中,并未有人在村中走动。
袁锦琛心中再次警戒起来,可一看儿子哭得稀里哗啦,又忍不住一阵难受,不觉心软,罢了,孩子那么渴盼娘亲,现在既然将她当作娘亲,也算有缘,那么本身就当回好人,救了她吧。
乃至当慕雪展开眼时,一时竟没法回过神来。
她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但是再细心一想,仿佛又不记得了。
男孩一得了自在,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男孩固然已走得很稳,但被雪覆盖的路不好走,不一会儿,就一跤跌在了雪中。
比方朝露,比方暮云,虽逝不逝,唯雪罢了!
男人看了看怀中的儿子,放开右边牵着的手,蹲下身,将男孩放在了地上。
“二婶,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