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复三日，三日又三日，三日何其多？贩子小百姓又如何能听到宫里的动静？黄晓晓每日说完书就在二楼阁子间晃来晃去，但愿听到关于殿试的动静，只是文人骚客、贵族富商，忙着说些风花雪月都来不及，那个顾及朝中那些事？
黄晓晓走出内里，见到沈都头焦心的看着她，“快一些，调班的人顿时就要来了。”黄晓晓赶紧站到他身后，果然不一会几个牢头从内里仓促出去，嘴里还咕哝着，“来的迟了些，都头必然大怒。”未曾想到沈都头驯良可亲的望着他们，嘴里念叨着，“你们辛苦了。”
黄晓晓双手颤抖捧着谢凌的荷包，阿谁荷包精美华贵，月红色的锦缎，上面绣着凤鸣两个字，她的眸光最后落在那两个字上，久久不能移开，感念小衙内的一片拳拳之意，又想着三日以后殿试上他没法问卜的前程，心中忽冷忽热，几如炎暑跌落寒冬，又从寒冬重回炎暑。
黄晓晓摇点头，“不是，我才不管甚么小衙内的事情呢，我此次来，是有一个话本想给先生您过目，这个是小乙所写，想请您能让门人遵循这个话本讲些时候。”说完递上怀里的册子。
“嗯，沈都头说的也是，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归去改改话本，世事艰巨，哎，让悟空还是早死早投胎，来生去个好人家。”黄晓晓一脸无可何如，装模做样的说道。
黄晓晓不觉得意，嘴硬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下狱我如何也得来看看热烈，那些银子早就被我去青楼用个洁净，你就不消惦记了。”
“行，我承诺你。明日趁着傍晚调班，我要巡查监狱的时候，你扮成我的随身主子，随我出来吧。”沈都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就晓得这个黄小乙就是个滑头，专门往死里动手。
谢凌摇点头，感喟一声，望着她的眼神和顺似水，“小乙，你但是愤恨我不听你之言，落得本日了局？我并不悔怨，即便我被皇上钦点殿试第一名，我仍然不悔怨。”
黄晓晓翻了个白眼，甚么干系？朋友路窄？仇家路宽？探案助手？拯救仇人？甚么干系她也想不清楚，偶然候很腻烦，偶然候很体贴，偶然候又是牵肠挂肚，偶然候又是恨不得一脚踹出，偶然候想抱着他很暖和，偶然候又是恨不得躲着他远远的。
黄晓晓叹口气，眼泪汪汪，“沈都头，不是我不讲，实在是我表情沉闷讲不下去了，我好久不见到蔡府小衙内，不晓得他当今如何？想起他之前最喜好听的也是这段，一时感到颇多，就讲不下去了。”
黄晓晓点点头，立即奔了出来，跑到最内里，她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抖抖索索的翻开门，触目所及，心中一阵抽痛，昔日阿谁清雅无双贵气逼人的少年，身带重枷，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盘膝坐在一堆稻草中，唯有那双幽深清澈波澜不惊的凤眸，模糊看出昔日风华。
青衣小厮斜看他一眼，一脸不耐，“去去去，胡说八道，我们先生的关门弟子周先生昨儿从大名府刚过来，早晨就安息在府中，那里又来的关门弟子？快点走，不走我报官了，每天都有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来打搅先生。”
黄晓晓感激的说道：“多谢霍小先生，小乙就不打搅您了，告别。”
沈都头吓了一跳，“千万不成，别开打趣了，如果被抓住，你我可就是被放逐的命。”
这一夜，黄晓晓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和小衙内相处的旧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搅得她不得安宁，只是不管冷言冷语的他，轻声细语的他，温情柔语的他，仰或是意乱情迷的他，无一例外，都是阿谁怒马鲜衣狷介孤傲的少年，想来想去。
“小乙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