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身子一震,内心既甜美又发急,昂首看着他,孔殷地问道:“候爷,是不是出甚么事了?”
“你晓得?”语气里带有些许的疑问。
淳于容亲了亲她的额头,“夕儿,回蒲城,别戴母亲给你的那对翡翠镯子。”
淳于容上了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夕儿,在想甚么?”
沐月夕打发淳于容去沐浴,她蹬掉绣花鞋,爬上了床。等淳于容沐浴返来,她还没睡着,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帐幔,不知在想甚么。
“我给你带了六件锦袍,棕红色、海蓝色各一件,靛青色和绀青色的各二套,你看可好?”沐月夕兼顾了各个场合,免得因衣服的色彩而失礼。
入夜,候府内沉寂无声,远远的传来单调的打更声,淳于容一夜未归。
酉时初,沐月夕告别家中亲人,返回候府。上了马车,沐月夕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眶泛红,靠坐在软垫上,撅着一张小嘴,怔怔地发着呆。
“夕儿……”淳于容迎了上去,伸手想把她抱进怀里。
“哼,来看我。”沐月盈不屑地嘲笑,“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们来不就是想来看看我有多惨。”
昭婷领命而去,沐月夕回房领着婢女清算东西。明天,她和淳于容要回蒲公国府祭祖,她是淳于容的嫡妻,名字是要上淳于家祖谱的,今后她生是淳于家的人,死是淳于家的鬼。
“夕儿,你活力了?”淳于容低头看着埋在怀里的人儿。
沐月夕冲他做了个鬼脸,“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冬香笑着扶沐月夕到打扮台前坐下,把她戴的钗环全都取下来,又拿来梳子,帮她把散开的头发一点点梳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沐月盈在荣王的灵堂上与郑氏产生争论,辩论时,动了胎气,在痛了五个时候后,产下一个死男婴。
淳于容笑着将她拖回怀里,用心考她,“如果母亲问你为甚么不戴,你要如何答复?”
淳于容发笑,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睡下了。睡到半夜,两人被一阵钟声给吵醒了,坐起来谛听,神采顿变,这是丧钟。
沐老太爷等人也不得不暂缓回苏城,每日依礼进宫拜祭太后。
那日宫中所见,显庆帝和徐皇后身材都很安康,那么独一的能够就只要被囚禁在宫中的太后。淳于容幽深的墨瞳内精光闪过,太后在这个时候离世,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生同衾,死同穴。
连续喊了好几遍,沐月盈才缓缓地展开眼,等她看清面前坐着的人是沐夫人和沐月夕时,她那本来暗淡无光的双眸俄然一亮,猛地坐了起来,狠狠地瞪着沐夫人和沐月夕,厉声喝问道:“你们来干甚么?”
两人坐在床上呆怔了一会,才起来换了身素服,和蒲国公佳耦一起往皇宫赶去。太后崩,举国哀,全城缟素,全部荥扬城戒严,白日有门禁,早晨有夜禁,每日城门只开三个时候,卖力看管城门的是悦王程子悦。
“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沐月夕挥了挥手,昭婷施礼退了出去。
宫中会是谁俄然离世?
淳于容点头,转头看了看那辆有着茱萸标记的马车。
太后举丧的第四日,皇室再传凶信,年仅二十五岁的荣王在睡梦中去世。宗子骤但是逝,白发人送黑发人,显庆帝接受不住这个打击,终究病倒,卧床不起。
内心有事,沐月夕底子睡不着,想了想道:“你去筹办一下,我要沐浴。”
“我没有妒忌。”沐月夕转过身来,手按在他的胸前,“夫君,我是你的老婆。”
“不消。”沐月盈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站在地上,“我好得很,还死不了,不消你们假惺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