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看了看四周的目光,强忍着笑靠近沈若华低声道:“难不成她们还不晓得你也得了帖子要来观礼?瞧那副模样,方才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说着,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嘴笑了,“怕是觉得你是要来大闹一场了。”
照着端方,长公主进了侯府顺着大红地毡上走着,一起进了前厅,请了宫使念了合婚书,吃了合婚酒才算全礼。薛老夫人看着寿宁长公主顶着大红盖头,带着丫头婆子跟着指导嬷嬷一起往前厅走去,她却用心放慢了步子,等着寿宁长公主走到前面了,让小丫头扶着本身,悄悄跟着长公主的步子,也上了大红地毡,就如许紧紧跟在长公主身后走着。这可不是她想沾沾喜气,而是遵循俗礼传说,如果婆婆跟在新妇前面走,就能让新妇贤惠和婉,万事服从,畴前娶沈氏的时候,她但是理直气壮地跟在前面走了的,这一回她也不想例外,只盼着长公主能多多恭敬她这个婆婆。
于嬷嬷撩开帘子,寿宁长公主拈着兰花指伸脱手来,搭着于嬷嬷的手一步步走上马车来,隔着盖头与跪在她脚边的薛文昊道:“驸马起来吧。”
寿宁长公主这才作罢,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来:“还不快些请我进府去,担搁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
胡氏的婆婆江夏伯夫人倒是个好说话的,一边责怪着胡氏道:“休要胡说。”一边又与沈若华道:“无妨,一会你就在我们这边安生坐着,她们不敢说甚么的。”
这时候外边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小丫头满脸忧色出去报到:“宫中来了赐婚使者了,到了前院了。”
这会子薛茂业带着薛老夫人与儿子儿媳已经全数迎了出来,恭敬地拜在寿宁长公主跟前:“恭迎长公主。”这也是端方,但常日里尚公主时,公主多数会免了他们施礼,毕竟名义上他们还是长公主的公婆与兄嫂,论家礼不该行此大礼。
薛老夫人只感觉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想一想为了凑齐尚公主的聘礼,侯府但是把最后一点家根柢都给折现了,还借了很多银子,现在已是负债累累,连大要的风景都已经保持不了了。但是只要宫中的犒赏和陪嫁送来,照着票据上那些看来,广平侯府很快就不消担忧银钱的事了,那些陪嫁的庄子铺面和物件哪一样不是上好贵重的,她很快就能又过上穿金戴银,随心所欲的好日子了。
但是寿宁长公主没有半分要叫他们起来的意义,反倒是撩开盖头瞧了瞧广平侯府的安插,道:“毕竟是小家子气,当初寿春大婚时候,驸马府上可都是摆开了十里红绸障布,就是为了保全公主的面子和崇高,你们府里竟然只挂了几只破灯笼就作数了!”
薛茂业几人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但是费了好大力量才凑齐了聘礼票据上的物件,那聘礼票据早已超越其他几位公主大婚时候的行制了,那里还不足钱再做甚么十里红绸障布,能够面子地摆了席面请了这很多来宾已经是难之又难,偏生寿宁长公主还不对劲,才到侯府就给了如许一个上马威,半点脸面都不给,让他们齐齐跪在这里尴尬至极。
小丫头道:“宫使说,犒赏和陪嫁已经送出宫来了,想必一会子就能送到了。”
临安伯夫人点头,考虑着一会子要如何与沈若华开口,她只怕沈若华会直接回绝了她,毕竟她们但是没甚么友情。
从马车下到广平侯府里放开大红地毡,丫头婆子在两旁跪着捧着各色果品吉物,小厮们忙着放着鞭子敲着锣,薛文昊翻身下了马,强忍着气走到马车前跪下:“恭迎长公主。”
还是于嬷嬷在旁低声道:“长公主,吉时快到了,先进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