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前面是一间小巧高雅的耳房,本来是作小憩之用,这时候倒是放下了帘子,内里清楚有人。
沈若华没有理睬她们,已经向着翻开门的书房走去,青梅忙拉着夭桃:“一会子再来摒挡她们,快些跟着夫人出来。”如果再气着了,只怕又要大病一场。
金桂早就考虑过了的,三爷固然让她服侍了,却一定肯向夫人开口把她收房,自家娘子性子固然软弱些但毕竟是正房夫人,如果真的恼了她,她一个陪嫁过来的大丫头,只怕连三爷都没体例。还是得求了夫人软了心,才气持续留在府里。
金桂身子微微一颤,顾不得一旁惊奇地瞪着她的青梅与夭桃,低声道:“是。”夫人竟然早已发明?!
夭桃是真的恼了,快步上去一把撩开帘子,出来拽了房里人出来:“你若还晓得耻辱,便该出来向夫人请罪,难不成觉得躲在房里就能躲一辈子?!”声音和那拽着的手倒是有些颤抖的。
“夫人,”金桂毕竟还是开了口,声音非常沙哑,“夫人饶命,婢……婢是……”她也不晓得该如何说下去,本来想着夫人道子软弱,三爷夙来不喜好,等三爷返来与夫人说一说,便能够收在房里,未曾想三爷才走,夫人便过来了,这怕是要清算她了。
小丫头们缩着脖子拜倒在地并不敢起来,更不敢听叮咛去翻开那扇门,只能目光惶惑地相互望一望,没有人敢起来讲上一句话。
她远远看了看,耳房中小榻上锦被混乱不堪,金桂身上只穿戴一身贴身小衣,可见是才醒过来还来不及起家,前一晚怕是服侍了一宿。
沈若华停在了帘子前,转头看了一眼青梅,青梅点点头快步上前,隔着帘子道:“金桂……夫人来了,你还不快些出来!”
金桂胡涂了,她本来想了一肚子要说的话求的情就这么给堵在嘴里了,愣愣怔怔爬了起来,站在沈若华面前:“夫人……”夫人不会真的要发卖了她吧,旁人不晓得,她一个贴身服侍的大丫头最是晓得夫人的心机,对三爷用情极深,以是即便是莲姨娘那般张扬,夫人也不肯挑了房里人出来服侍三爷,只因为内心过不去。
金桂这下完整愣住了,连青梅与夭桃也都怔怔望着沈若华,回不过神来。
帘子里只要轻微的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倒是没有人回声。
沈若华定定看了金桂好一会,俄然暴露一丝笑容来:“你起来吧。”竟然没有半点要指责她的意义。
小丫头吓得眼泪滚了出来,再不敢担搁,起家快步去把那紧闭着的房门推开来,跪在门前:“夫人饶命,婢子是……是三爷叮咛了,留在这里听金桂女人叮咛的……”
看着低着头跪着的金桂,沈若华有些好笑,这位三夫人沈氏如何也是保定巡抚府上出身,竟然窝囊到如此境地,她病得要死了,陪嫁丫却背着她勾引了她的丈夫,可见常日是如何脆弱无用。想起影象里见过这位广平侯府三夫人的景象,当时候沈氏还没嫁到广平侯府,还是保定巡抚沈家二娘子,在太后的寿辰宫宴上仓促一面,还只是个怯怯跟在沈夫人身后的小娘子,没想到,现在会有如许的交集。
沈若华走到书案旁坐下,波澜不惊地望着地上跪着的金桂:“你服侍三爷有些光阴了吧?”看她举止行动尚算自如,不像是才破瓜。
金桂未曾想会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时忙忙膝行到沈若华跟前,连连叩首,满脸是泪:“夫人,夫人饶了婢吧,婢子也是没体例,还求夫人给条活路吧……”如果夫人肯承诺收了她做房里人便不消如许提心吊胆地躲在书房里服侍了。
沈若华看也不看只是向着内里走着,身后的青梅与夭桃神采庞大,一步不落地紧紧跟着,跟着她转过檀木屏风向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