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考虑着,摇点头:“未曾说过,只是说了一句带三弟妹去大理寺。”固然那锦衣卫小旗说不必大惊小怪,但是如许的事换了那一府里不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老夫人已经又气又急,胸口愁闷难当,好半天赋吐出口气来:“还去探听动静做甚么,这时候那边怕是早已经鞠问上了,那些是甚么人,如果教他们晓得我们探听这些,只怕这侯府都别想有安生日子了!”
陈氏看了常嬷嬷一眼,常嬷嬷摆了摆手,让房里服侍的小丫头都下去了,只留下她在房里服侍着老夫人与陈氏。
老夫人的手颤抖起来了,要把人带去大理寺,这清楚是被沈钧儒的事给连累了,不然如何会有锦衣卫登门。她内心不由地更是愤恨沈家,若不是当初沈均儒挟恩图报,要将女儿嫁过来,好好的侯府如何会惹来如许的祸事,现在沈氏被连累出来,广平侯府也要被扳连了!她一想到侯爷才复爵,薛文昊又得了朱紫看重,却被沈若华这么个无用的人给拖累,就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她却向来不记得,当初是她让广平侯去说了这门婚事,打着故交之名与沈夫人攀交好久,又殷勤地托了媒人登了沈府的门,再三包管才让沈家承诺了这门婚事,把沈氏嫁了过来。
陈氏这时候只感觉遍体生寒,低声道:“那该如何是好?”
常嬷嬷这会子话都说倒霉索了:“老夫人,必然是沈家那事把三夫人也给连累出来了,这会子连锦衣卫都登门了,怕是一个不好,要把侯府都扳连出来呀!”锦衣卫那是甚么人,但是活阎王,就是公侯府里招惹了他们,那都是没有好了局的,先前惠王阿谁深得先皇信赖的亲王,还不是被锦衣卫给抄了府邸送去诏狱,没小半月就连性命都丢了,何况他们一个不失势的侯府。
常嬷嬷与陈氏都是一阵胆怯,如果广平侯府被连累出来,她们被锦衣卫带去了,那才真是可骇!传闻锦衣卫的诏狱里稀有百种酷刑,拶指夹棍剥皮刺心都是平常,如果平常女眷出来了,只怕连半日都熬不过就没了。
常嬷嬷堆满笑:“还是老夫人与世子夫人想到一处去了,老夫人也说英国公府不比别的府里,与康王殿下和我们府里都是极要好的,今后还要多仰仗他们帮衬着,这礼多人不怪也是应当的。”
听得身后的动静,老夫人渐渐展开了眼,放动手里的佛珠与经籍,看向陈氏:“甚么事这么吃紧慌慌的。”她一眼瞧出了陈氏的焦心,有几分不悦地说着。对陈氏,她自来是看不上的,若不是当初被夺了爵,又是给薛文怀找填房,这长房媳妇不管如何也不会是出身苑马寺从七品主簿家出身的老女人,只是比起厥后另娶的二房媳妇姚氏,陈氏倒还算聪明,做事也另有分寸,这才没有过分抉剔她。
陈氏仓促忙忙带着侍婢去了梨清院,常嬷嬷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世子夫人来了,方才老夫人还念叨着呢,说是先前放出去的那三千两银子利钱可曾送了返来,过两日英国公府老夫人的寿礼要比着旧例添上一份才好。”
陈氏这才有几分按捺不住地焦心,开口道:“老夫人,方才锦衣卫来了府里,把三弟妹给带走了。”
陈氏扯了扯嘴角:“寿礼是早就备好了的,比先前虢国公府大夫人的寿辰多加了一成,一会子就把票据送来给老夫人看过。”
老夫人这会子神采也是丢脸到了顶点,她咬牙问道:“来的人可说了甚么未曾?”
老夫人与常嬷嬷都唬了一跳,老夫人顿时面如土色,盯着陈氏有些短促隧道:“锦衣卫来了府里?”那三个字她都不敢多说。
老夫人正在房里的佛像前捏着佛珠,闭目低声诵经。这是她每日的功课,她是京都驰名的善信居士,一年有大半风景都是吃长斋诵经祈福,对佛经也是熟记于心,常常去明光寺上香誊写经籍送去供奉着,不时劝人信佛向善,又是生的一副慈眉善目标模样,公侯贵府都说广平侯府老夫人是位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