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低着头出去,忙忙照着齐大娘子的叮咛替她换了衣裙,又梳了发髻:“太太这是要去那里呀?”
“惫懒的贱蹄子!”齐大娘子狠狠骂道,“细心我扒了你的皮把你卖了去。”只是骂归骂,又不能真的卖了翠翠去,上高低下还得靠着这个小丫头服侍。
她咬着牙,也不再考虑着如何打扮本身了,一叠声叫着翠翠就跟着她出了门去,她要回永阳巷齐家,让齐大太太替她拿个主张,要如何才气让薛文昊从速带了她进侯府,再不要留在如许小而破的宅子里偷偷摸摸当个外室。
她话还没说完,被翻身起来的齐大娘子劈脸盖脸啐了一口:“我不晓得爷没返来,要你来嚼蛆!”
俄然她想起了,年前刚搬进这宅子里来的时候,她让翠翠悄悄往永阳巷齐家送了动静畴昔,奉告了齐大太太本身现在被薛文昊安设在了侯府外了,齐大太太让翠翠返来讲了,如果薛文昊肯收她进侯府作姨娘再让人捎了动静畴昔,别的也没多问几句。
仁寿坊胡同与永阳巷隔得并不远,只是齐大娘子与翠翠主仆二人还是走了大半个时候才到了齐家宅子门前,鞋子都被雪水浸湿了,又冷又饿。齐大娘子正要让翠翠上去打门时,却发明宅子的门半掩着,看门的婆子都不见踪迹了。
仁寿坊胡同的一处没有门匾的小宅子里,厚厚的积雪把小院子给覆盖得一片乌黑,连院子里那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梧桐树也被积雪压得弯了枝桠,宅子门紧闭着,内里连走动的人都没有。独一的几间配房看起来非常陈旧,都把露着缝的门关着,静悄悄没甚么生息。
看着翠翠被吓得出去了,齐大娘子也是一脸闷闷不乐,薛文昊到现在还没有踪迹,也没打发人来送银子,眼看着就要没银子可用,要她们主仆两个如何度日。她走到一旁的妆龛前拨拉了半天,发明本身仅剩的那几件金饰,没有一件能拿得出去典当得了银子的,连这最后一点子体例都没了,她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