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低着头忍着泪,一句辩白的话也不敢说,她这会子是百口莫辩了,如果解释说是前一夜照顾屏姐儿一宿,那只怕更会惹得薛茂业活力。
薛文昊这会子已经心乱如麻,在位上一屁股坐下,扶着头:“我本来筹算过了年节就凑些银子送畴昔,那里想到他们这会子就上门来讨要,闹得如许大!”
姚氏看了眼跪在地上含着泪一副委曲模样的陈氏,目光闪了闪,道:“这是如何了,侯爷和老夫人先消消气,身子要紧。”
薛老夫人这会子不肯意了,薛文昊再不好也是他薛茂业儿子,再混账不也是学了他!她嘲笑一声:“三万两银子,人已经在小花厅里等着了,你如果瞧不过眼,就让他们去报官,把老三拿了去就是了。”
他这会子倒是开了口:“应天府的几个铺子本年都还亏着银子,怕是拿不出甚么来了。”他并不诘问薛文昊,倒是一句话说得清楚,他打理的铺子和买卖是不能拿银子出来了。
薛文昊声音低的几不成闻:“不过是与人吃酒作赌,输了很多银子,才想着与他们借了些……”
薛茂业气得青筋暴跳,指着他:“你到底做了甚么混账事,借了多少银子?”
薛文清带着姚氏这会子也进了花厅来,看着内里世人的神采,两口儿都吃了一惊,给薛茂业和薛老夫人请了安,谨慎地到一旁坐下。
俄然薛老夫人想到了一件事,转过甚死死盯住正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沈若华,自方才她被丫头请了来就一向坐在那边,看着花厅里这幅景象也好似没事人一样,薛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沈氏不是才把那两万两的压箱银子给拿了去嘛!她有银子!
姚氏见着薛老夫人与薛茂业那丢脸至极的神采,也撇了撇嘴,在位上坐好:“我们可没那么多银子,就是公账上也支不出那么多银子吧!”她停了停,缓慢补了一句,“再说了,这但是三房里欠下的,也不该公中出银子还。”
待一旁的常嬷嬷把方才的事说了,薛文清与姚氏两口儿脸都白了,姚氏先惊叫起来:“三万两!就是把这府邸卖了怕也值不得三万两吧!现在那里去拿三万两!”
“输了三万两!”薛茂业眼中几近能喷火,他怒冲冲走到上位坐下,“公然都是好样的,现在要债的人已经闹上门来了,这三万了银子从哪拿出来!”他这会子看着坐在一旁不敢昂首的薛文昊气到手不断地抖着,恨不能上前就是一巴掌。
得了动静正吃紧忙忙赶过来的陈氏一脸蕉萃,她前一夜都守在屏姐儿的房里,就怕再传出继母苛待嫡女的话来,当着薛文怀的面嘘寒问暖,经心极力地服侍了大半宿,还是薛文怀回房安息以后,她才拼集着在屏姐儿房里的小榻上歇了一会。
薛老夫人那里会不晓得公中已经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了,她还当家的那会府里大半银子就已经都折在放印子钱上了,陈氏这些光阴拆东补西也不过是勉强对付,那里还能拿得出甚么银子来。
三万两!薛茂业与薛文怀神采变得非常丢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一边低着头扶着额的薛文昊,薛文怀忍不住道:“老三,你如何会欠了那么多银子!这些银子你都拿去做甚么了!”
她看着一脸烦恼的薛文昊,内心结健结实打了个激灵,不能由着事情闹下去,不然薛文昊的名声就毁了,不但尚不了公主,还会被传进宫里去,连她也别想好过。
薛茂业大步进了花厅,阴沉的脸看得一众服侍的丫头婆子们不寒而栗,都谨慎地低着头站在一旁,唯恐会引来他的肝火。
薛文昊急了,他那里有银子能还得上,这清楚是老迈老二要把他赶尽扑灭了!他差点蹦了起来,喘着粗气道:“老夫人这不是要把儿子往死路上逼嘛!我如果有银子又如何会向那群地痞败落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