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你被隔壁陶蜜斯养的哈巴狗吠了两声,都要回府朝我嚷嚷,叫我去给你出气。”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女人,竟让她一丝也瞧不出当年的影子,容绣鼻子一酸,亦有些难受,“客岁开春踏青的时候,你说那秦河船上的青衫公子长得都雅,厥后我便托人去探听,成果那公子早已与人订了亲,为此你还闷闷不乐好些天,哭哭啼啼的哄也哄不好,把我的桂花糕吃了一大半……”

“被人欺负了我会给你出气,有了喜好的公子,我也能够给你筹措,如有别的困难,只要你情愿与我说,统统都不是题目。”容绣手贴着热烫的杯壁,看着微微泛红的手指,目光怔然,“我一向感觉,你我一同长大的情分,是旁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了的。”

容绣唇角挂着暖和的含笑,看着碧螺谨慎拎起面前的白瓷保温茶壶,壶嘴里淌出冒着热气的水,悄悄启唇,“现在也一样啊。”

“世子妃,”湘儿站在桌边没有动,垂眸咬了咬唇,双手交叠握紧,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奴婢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世子妃,碧螺女人返来了。”刚要起家进屋,湘儿在院门口轻唤了声。容绣暗自叹了口气,道:“叫她随我来。”

容绣笑了笑,眸中带着水光:“父亲每个月只给买那么一丁点儿,我如何会数不清?”

“时候过得可真快,转眼大半年就畴昔了。”容绣望着杯中微漾的水纹,倒映着碧螺青涩清秀的脸庞,轻笑着感慨,“想当初我们刚来京都的时候,还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皮丫头,被官兵追得满街跑,而现在……”她看了一眼碧螺,目光和顺又记念,“仿佛我们都变了。”

丫环湘儿在扫银杏树掉落的叶子,扫帚划过空中沙沙地响,容绣双手闲闲地搭在小腹上,对来者恍若未闻。

“自从嫁进王府,我一心想的除了如何让公婆对劲,让夫君无后顾之忧,另有如何像母妃一样当好一个王妃。贵爵家不比平凡人家,世子总有一天要担当父王的爵位,届时我对内要清算好王府后院的大小事件,对外代表的是王府形象,半点也懒惰不得。”容绣轻叹了口气,“或许是以,我对你的体贴便少了些,你有甚么事,也不再与我说。”

碧螺如平常一样将点心盒放在矮几上翻开,笑嘻嘻道:“蜜斯,素心坊春季出了新品,老板娘叫我带返来给你尝尝。”

碧螺紧紧咬着下唇,眼眶泛红。

屋子里燃着刚换上的沉香,金色兽首炉里溢出的香味很淡,详确而宁神。

“方才有人来过?”

“世子妃倒是高枕无忧,乐得安逸。”明婵温婉一笑,抬手抚了抚耳垂上的白玉镶金坠子,“实在我此番来也没甚么要事,不过怕世子妃无聊,带了点儿笑料来解解闷儿,既然世子妃在歇息着,那我便不打搅了,只是请女人转告你家世子妃一句,对身边儿的人多多留意些。”

“二少夫人有事么?”容绣坐直了身子,提了提腰间的毛毯,湘儿忙跑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回道:“说没甚么要事,不过二少夫人让奴婢转告您,对身边的人多多留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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