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镇静的说着,东沧涅却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若此时太后能靠近去看看,就会看到她眼里的哀思和那一点点几近看不清的委曲,氤氲成雾,却迟迟不肯掉落!
身后传来水冲空中的声音,哗啦哗啦,伴着惊骇的喊叫,垂垂离她远去!她悄悄的斜勾起唇角嘲笑了一声,讽刺太后,也讽刺那些替太后办事的南夜暗卫——那不是你们亲手‘造’出来的毒血吗?我身材里流满了那样剧毒的血液都没说甚么,你们这些始作俑者,怕甚么呢!好笑!真是好笑!
太后也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容,她清楚的瞥见那蛇在落地时吐出的信子沾到了地上的血水,就那么一点,竟然,竟然就被毒死了!
暗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手中早已捏的发松的蛇就这么掉在了地上,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去把蛇抓起来,那通体血红的毒蛇俄然痛苦的在地上不断扭动起来,蛇身狠恶的翻卷着,溅起地上浓烈的血水四周飞溅,没多久俄然翻着身子不动了!那暗卫在惊诧之余用脚踢了踢蛇身,这才发明,那蛇,竟死了!
连衡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手一下子撤了返来,宽裕不已!他忘了,即使他担忧东沧涅的伤势,可他要解的是一个女人的衣服!他尽忠的帝王,不是千百年来的男人,而是个女子!
她微张着嘴去看那张已经白得近乎金纸的脸!怀里过分冰冷的温度差点让她惊叫出声!内心的惶恐惊诧来不及消化,就循着本能一把将人横抱起朝着念羽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血液的腥气在这半晌的工夫蓦地在她鼻端满盈开来,手心一片冰冷黏腻,仿佛还透着薄薄的衣衫摸到了绽裂的伤口,她心底一颤,一下子慌了神!
太后嘲笑一声走到她身后,手里的锥刺高低垂起落下,顺着疤痕遍及的脊椎就划了下去,那分寸拿捏的极其合适,既不会把人弄残还能让人遭到极致的痛苦!一道绿光闪过,下一刻,那早已在残破布料下暴露的脊背就淌满了玄色的毒血。
又是一句微小的低语,那染满血迹的唇角仿佛讽刺的勾了一下,暗卫笃定了内心的猜想低下头,紧咬着嘴唇走向放着刑具的桌案,伸手拿起嵌着倒刺的铁鞭走到木架以后,运气发力,一鞭子抽断缚着东沧涅右手的木架,啪啦啪啦两声过后,木架被摧毁,东沧涅受不住那力道直直向前栽去!膝盖咚一声磕在地上,她捂着心口狠恶的咳出两口黑血!
太后怨毒的抛动手里的锥刺,几步走到摆着刑具的案前遴选着,但是,看来看去,那些刑具上都感染了东沧涅的血液,凝固的,新奇的,全数用过了!
东沧涅闻声好久才吃力的站起来,行动踉跄,迟缓走至放着刑具的案旁拿起外袍穿好才一步一片血印的走到太前面前,那双墨黑的眼定定看着她的脸,沉沉黯黯,内里藏着一丝看不透的哀伤,伴着浑身浓烈的血气,让她心头一震,这是这很多年来,她第一次瞥见她对她暴露如许的神采!以往不管如何的唾骂虐待,她也未曾如许看过她一眼!
“我……我带您去太医宫……”她结结巴巴的说着,部下使力就要把东沧涅搀起来!殊不知如许做对东沧涅而言是多大的痛苦!
“你在干甚么!”
暗卫的内心莫名就被揪了一把,望着那张无人能出其右的脸再度建议怔来。
那样沉淡的姿势,怕是换做谁也下不去手,就连碰一下,都感觉过分轻渎!
东沧涅带着面具如死了普通被嵌着倒刺的铁链绑在木架上,身上破裂的衣服混着浓厚的血液贴在皮肤上,滴滴答答还在不竭往下淌着!
等被放到床上躺好,东沧涅被这么一折腾,残存的认识几近就消逝殆尽!浑身疼得止不住的颤抖却没法转动!只能死撑着双眼去看连衡!想提示他不该呈现在这里,但是,目光却连平日的冰冽都做不到,清冷的眸光潋滟着,少了那一份气势,像足了受了委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