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就明白了一月前卖力近身听令的暗卫钟离那丫头为何会在临走之时哭着找他叮咛……本来,真如她所说的一样,这个少女帝王是如此的让人佩服和心疼!
东沧涅的身子再次一震,痛苦的咳了一声,一口血就这么喷出,她浑身绝望的渐渐站起来,手狠恶的颤抖着捡起外袍穿好,脚步踉跄踏实,死咬着下唇一步一步走向门外,十步以后,她被门槛绊了一下跪在地上,面具上的丝线在接受了鞭挞的浸礼后终究撑不住断开,清脆的一声响,纤薄的白玉面具坠地碎成两半,暴露一张惨白的绝色脸庞!
东沧涅俄然俯下身去,嗓音都有些哽咽:“母后……儿臣不与西啟联婚也会将西啟攻来并入东沧的!”
东沧涅不语,蝶翅般的睫毛却覆盖下去,暴露哀伤的模样,低低的说:“那只是遵守母后的意义,儿臣不肯与西啟联婚!”
东沧涅还是不吭声,太后神采乌青,嘲笑着不断的将鞭子抽在她身上宣泄肝火,不止是现在对东沧涅违逆她的不满,连带着她这些年的痛恨,全数宣泄到了她身上,那挥鞭的行动一下比一下狠,直到纯黑的里衣破裂成条状,地上鲜血淋漓,浓厚的血气在殿内满盈开来,东沧涅的身子晃了几下,支撑不住摔在地上,双眼紧闭。
东沧涅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然后她才明白,本来东沧涅只是个代号罢了,她的本名叫东沧孽!
连衡瞬息呈现,玉普通的脸上惶恐与忧急之色显而易见,他顾不上施礼便将东沧涅背在背上,飞速朝念羽宫奔去。
太后见状毫不包涵的挥下第二道鞭子,鞭成分开她身材的顷刻,血液四溅,顺着鞭身上的倒刺滴到空中上!
刚到门口,新上任的年青总管寺人蓝其就跪在地上担忧的问道。
东沧涅点头,身下已经滴了一滩血:“你留在这里把宫门前的血迹清理洁净!”
而后不等蓝其答复,她迈步朝前走去,背影萧瑟孤凉,直到身边的太后暗卫变成她拉拢好的,她身子一软吃力的撑住身边的假山石,衰弱的叫道:“连衡!”
“皇上,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
“啊?那主子这就去给您备辇!”
——因为就连我,都是东沧的捐躯品!
宫人唯唯诺诺的承诺着,在东沧涅冰冷的目光中一时四散,只留下蓝其还站在原地:“皇,皇上,让主子扶着您吧!”
——这是那一个月来母后和她说的独一一句话,在父皇慈爱的笑容里凌刺而出,扎伤了他们一父一女的心!
——“因为……”父皇笑着的嘴刚伸开,却被母后俄然打断,她嘲笑着说:“为甚么?因为你是孽种!涅和孽同音!”
‘啪’一声,鞭声混着织锦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是!”
黑衣暗卫无声而至,单膝跪地等着叮咛。
那药是东沧涅本身配制的,疗效快却极其霸道!内里加了一种毒虫的尸粉,药粉沾到伤口就会主动往肉里钻,有多少药就会钻多少药,直至愈合之前都会剧痛非常!
蓝其惨白着脸开端往回叫人,等人都齐了以后,一个个站在原地,全都傻傻的看着她。
东沧涅的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母后犯病了,朕去看看!”
太后从凤椅上走下来,拿起离她比来的鞭子痛斥道:“你还不脱衣服!”
——那一年她五岁,天真烂漫的年纪,趴在年青漂亮的父皇膝头猎奇的问,母后就坐在他们身边,惊为天人的脸上一派的冰冷,看向她的目光向来都是嫌恶的。
“皇上!”
“去吧!”
待一世人等赶到凤羽宫,那边一派灯火透明,蓝其晓得这里特别的端方常例,带着宫人恭敬的站在宫门外等着,东沧涅排闼出来,随即宫门便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