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六界的下属,更不是六界的保母,而是六界顶上悬着的一把剑。
圣尊回想她那一笑,不像勾人,倒似挑衅,仿佛在说:还没分出胜负,急甚么?
小门徒如许灵巧,真是千百年可贵一见。
圣尊道:“该归去了。”
“拯救啊――”
圣尊:“……”
楼月潼对上他腐败通透的双眼,脑中俄然一激灵,她是谁?从何而来?
心念一转,便散了她身上的绳索。
“哦――”楼月潼拖长尾音,不觉得然,“你真是一点进取心都没有,换了我,早给本身弄个六界至尊铛铛了,要甚么有甚么,享无上尊荣与权势,多威风啊!”
小魔女眼眸一掀,暴露个春花烂漫的笑容,灯火映照下,艳色无匹,刹时,四周便传来阵阵抽气声,她却回身一跃,跳入了水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被迷得失魂落魄的男人跟着跳下去的声音。
圣尊神采稳定,却不知哪来的绳索捆住了楼月潼,两人踪迹刹时消逝。
各界的端方,脱胎于次序碑上三千法则,从而持续引申。圣尊又不是管闲事的,除非像楼月潼那种搅乱全部魔界,又祸及人界鬼界的大事,普通人处理不了,圣尊才会插手措置。
两人走着,身边走过了一个卖小吃的商贩,楼月潼顺手就拿走了一个糖人,商贩一点没发觉。
圣尊:“……”
圣尊脸上可贵暴露了有些“呆”的神采,看得楼月潼噗嗤一声,扔了糖人,跑畴昔抱住他胳膊,笑得趴在他肩上,身材直颤。圣尊又是一怔,以往他周身自成界障,生人勿近,这会消去法力,楼月潼倒是成了第一个真正靠近过他的人了。
圣尊道:“不晓得。”
“心性不定?哼,我看你是修道修成了傻子!”脾气一上来,小魔女甚么礼数不管,甚么人都敢骂,随口讲道:“你也常说,天道有衡,凡人气力虽弱,可他们的聪明与感情常常能超脱六界,古往今来,君不见多少神仙妖魔为凡人不顾统统,或深陷情劫,或捐躯忘死,或逆天而行……我畴前瞧多了这些事,非常猎奇,便找了很多凡人来研讨实验,可也找不出甚么启事,思来想去,怕也只要‘天道有衡’来解释了。”
“呵呵……”笑声自水中响起,黑裙少女冒出头来,浑身湿透也没用法力规复,只是望着圣尊,笑嘻嘻的说:“师尊,你输了。”
“输了就绑人,还讲不讲事理了?”楼月潼在虚空挣扎着,不满道。
圣尊一向悄悄的看着她,神采冷酷渺远,与凡尘俗世格格不入。
天外天无日夜,但在人间,很快就入夜了。
楼月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撇嘴说道:“师尊,你真的是……好无趣啊!凡人七情六欲,培养满目琳琅,莫非你一点都不猎奇不想看看吗?”
“如何,见不惯我出售色相啊?”
“我未动用法力便能做到这些,我强,就是事理。”
堂堂圣尊会带着凡人用的财帛?不能动用法力,就不能变钱,没钱就不能付账,不付账就是偷东西……初到人间,小魔女就毫不客气地挖坑了。
将他憋得无语,楼月潼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停下了,“天外天挺好的,你也挺好的,真的。师尊,我从没对你说过,我实在很喜好天外天,有你在的天外天。”这番话,原是七百年后的楼月潼想对七百年前的圣尊说的。
圣尊看了她一眼,“这是各界的端方,非六合法则,我不管这些。”
一句一杀,河水俄然变成血红之色,像是流不尽的鲜血。
说着,楼月潼似笑非笑道:“师尊,仙凡之隔,人妖之恋,也是冒犯法则,如何向来不见你管?”
楼月潼撇嘴,气呼呼地落在地上,看也不看他,横冲直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