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玉琳琅气急,咬着下唇骂道,闭着眼,只感受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方才那湿热的气味垂垂远去。她松了一口气,就听宋正戏谑道:“是你半夜半夜突入我的房间,强行窥视正在沐浴换衣的我?这会却说我无耻?”
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做甚么,言语里带了笑意:“恶人先告状的工夫当真比旁人强上很多!”
“你觉得甚么?怕我死在屋里?”宋正嗤然一笑,眸子低垂着:这几日实在有些劳累,方才原想沐浴一番,没成想刚泡出来未几时,迷含混糊却睡着了,若不是玉琳琅俄然闯出去,只怕要在水里泡上几个时候。这让他自个儿都很讶异,要晓得,在这之前,他已经得了好些年的失眠症,老是整宿整宿睡不平稳,这世上他获咎的人太多,想他死的人更多,畴前床头总要挂一把剑傍身,现在却在这村落地界失了防备之心。
宋正只觉背部酥酥麻麻,一转头,只见她面露悲哀,也不知怎得,他忽而心下一软,收了方才那嬉皮笑容的模样,柔声道:“倒是忘了……我本身瞧不见那伤口,怕是要吓着你!”
宋正被她看得发毛,捂着胸口又是“哎呦”一声,玉琳琅赶快道:“我还是去叫张妈妈吧……”
玉琳琅身材微微挪动,弯了腰,低声问道:“浑身是伤,当年你在虎帐里做甚么的?豁出性命了么?”问了话,微微昂首,只见宋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本身,眸光流转,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感,教她一下子喘不上气儿来。
她想着,手却不由附上去。
他就这么贴着她的的身材,湿热的气体缭绕着她,她展开眼却不知该看向那边,赶快闭上眼,面前却闪现方才的画面:那是一副一具精干的男人躯体,比起他的脸来,他的身子明显黑上很多,许是方才出水,他的身躯在不甚敞亮的烛火下,亦泛着古铜色的光芒,细弱的臂膀下是他健壮的胸膛,再往下便是……
哦对,忘了端庄事儿了!玉琳琅一拍脑袋。
声音戛但是止,他的身形也顿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刹时僵住。
宋正笑道:“如何能不疼。”
这一厢赶快解释道:“我敲了门的,你不该,我还觉得……”
声音未落,宋正一把将她拉了畴昔,她站不住,一下跌在他的怀里,昂首看他,只听他醇厚而降落的嗓音,念着她的名字:“玉琳琅,玉琳琅……”
跺了顿脚就要出门,宋正浑厚的嗓声响起:“你来寻我,只是给我送药的?”
“哦……”玉琳琅点点头,走了两步不由咬下唇:当真是见了鬼了!如何宋正一句话出口,她脑筋没转过弯来,身子倒是这般听话!
抬眼看看玉琳琅,见她闷声不说话,也不知如何,内心妥当的像是寒冬腊月里初见骄阳,生出一丝欢乐来,这类设法一出,宋正自个儿都愣住了,打心底里鄙夷本身:自从到了安平,他就更加不像本身。因着这么点小伤,竟还矫情上了。不过想借着这张面具放纵一把,这滋味却让人如许上瘾,只怕长此以往,不是功德。
“后背上的伤口我实在换不了药,你来帮我!”宋正低声叮嘱着,将金疮药塞到她的手里,背过身去将中衣褪下。
就在一顷刻,玉琳琅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背上一道道的满是疤痕,除了那些正在愈合的伤口,余下的色彩深浅不一,明显都是些陈年的旧伤。最触目惊心的一道伤贯穿全部后背,由右边肩膀起直直的一道,延长至腰间……
宋正在一旁瞧得忍俊不由。这一厢也不管她,自个儿走出屏风背面在桌边坐下,见桌面上放着黑乎乎的汤药,下认识蹙眉头,也不言语,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昂首,跟前呈现一张粉嫩嫩的手,掌心放着一颗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