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诸王和公主们垂垂都来齐了。皇后向下做了个手势，一时箫鼓之声高文，天涯也放起烟花来，光芒耀亮了整座庭宇。
履霜“哦”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皇后一会儿。
按例，除夕之夜，诸王、诸公主是要一同入宫，陪着天子一家守岁的。是以，未时不到窦宪便赶到了快雪楼，帮着履霜遴选衣服。
父子二人正对峙着，身后传来车马轱轳声，紧跟着一句娇柔的女声，“姐姐、姐夫。”马车垂垂停了下来。
长公主发觉到履霜在看她，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你在看甚么？”履霜忙道，“您的簪很标致。”
成息侯忙对涅阳长公主告了不是，对方笑着拿帕子掖了掖鼻上的粉，闲闲道，“阿歆这孤介脾气，姐夫你也该经常劝着些。”提起裙子上了马车。
成息侯虽心疼她，但毕竟是长辈、隔了一层，没法事事说与他听。且他又是个愁闷的脾气，便是畅怀浅笑时眼中也覆盖着雾霭普通的欣然，令履霜无端地不敢去轰动。
一旁的成息侯一如既往地暖和，他哈腰抱起了履霜，笑道，“这身衣服很好，是哥哥帮着挑的？”
两位至尊都容色驯良，可泌阳长公主始终面无神采，“臣妹带着孩子们先入坐了。”
“要等十月做了生日，才满十五呢。现在还是个丫头电影。”窦宪用心气他爹，抱着履霜又往前走了几步。成息侯紧跟着他叱骂。
泌阳长公主和几位表姐表兄更不必说了。
窦阳明见履霜肖似成息侯，窦宪的眉眼又和长公主如出一辙，不由笑道，“几位主子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家人呢。”
泌阳长公主冷酷道，“废后之嗣，不配位列前星。”
窦宪讪讪的，履霜脸上也挂不住，忙道，“孩儿去去就返来。”
履霜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换衣。”
窦宪又去拉她，“水都没见你喝过，更甚么衣？听话，快坐下。”
履霜喏喏地说了句“真的”，红着脸垂下了头――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感觉这位舅母看她的眼神很怪。现在她已能从善如流地管成息侯叫爹，却始终没法张口叫长公主一声娘。
四人坐着车马，一起通畅无阻地行至了内宫。没想到快到内廷时，车架毫无征象地停下了。履霜咨询地看着窦宪。对方扶着她起家，“接下来我们要走畴昔了。”
他轻声答复，“那倒没有。只是娘舅的皇后本是阴氏女，可惜在立后的第七年，以巫蛊罪被废。依几位长公主的意义，是送废后的堂妹、也就是她们的另一名表妹入主长秋，没想到娘舅一力要立马氏。”
她想起本身初来窦府时，他想也不想便伸来的手。
今上温声说好，指了一个离他很近的位置。
履霜说是，有些害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窦宪随口问，“你老盯着她干甚么？”
他比的高度足有八尺，履霜忿忿地放开了他的手，“我若公然长到那么高，不成了妖怪了？你不但不想带我去，你还哄我！”站起了身。窦宪忙伸手去拉她，“干甚么呀，快坐下。”
见履霜始终昂首贪看着炊火，窦宪讽刺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傻样！今后有机遇，我带你去西域小宛，那边的人手更巧。他们能在烟花里藏花儿图样呢，一旦在天上燃放，仿佛置身花海。”
窦宪不放心肠叮咛，“别在宫里乱走，顿时就返来。”
左边坐着一名服饰品级与比泌阳长公主近似的明丽女子。见状她嗤道，“皇后殿下公然贤德，几日不见，邀买民气的功力又见长了。只是，你也该相看相看人呐。”蔑然望了泌阳长公主一眼。
泌阳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淡淡斥起儿子来，“mm要换衣，你做甚么不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