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前来风月之所、与女子相拥于榻这事,一旦传到天子耳朵里后,他脚上的锁链想罢又会多出几层。谢梓安无法一笑,他早些年怕极了锁脚之痛,性子愈发暴戾,乃至不敢等闲对别人笑。
“每日都见,怎还如此热忱?”
谢梓安面色稳定,扶住女子温软的身躯,欲推开时,俄然想起了些甚么,手又蓦地垂了下去,任她搂着。
谢梓安挑眉,不为所动。他的视野俄然被阮星月脖子上残留的唇印吸引住,眉头微蹙,一抹嘲笑如花朵悄悄绽放。
这几年好多了,天子对他羁系也少了。他另有闲心如此想:锁链多锁一层是痛,少锁一层是痛,归正都是痛,那又有何辨别?
她娇声一笑,声音软软的,吐气如兰,“好,那我不问。但我要嘉奖。”
“哦?”
“那就、只差一个翟宁瑶?”谢梓安长长一叹,星眸染上刻骨冰寒,唇边笑意不减,“杀了她后,我倒不知该做甚么了。人生苦闷无聊,得找点新的乐子,不然,还真过不下去。”
阮星月说罢,俄然从谢梓安身高低来,将衣服穿好。时候已不早了,虽心中不舍,但再待下去,便有露馅的伤害。
谢梓安凝神一霎,缓缓翻开承担,拿出内里被布层层裹着的鬼面具。他的指尖轻缓缓触上去,抚摩着上面的一条条细缝。这面具的做工和他儿时的那副一模一样。尖嘴獠牙,铜铃双目,吓人得很。
谢梓安听言,不动声色地将阮星月拉开,转而和顺抚上她的五官,“我可没有号令你帮我,是你本身找过来,说要帮手的。”他顿了一顿,笑道,“若丢了性命,也是你志愿。我为何要给你嘉奖?”
谢梓安将面具覆在脸上,遮住俊美面庞,唯暴露一双乌黑通俗的眸瞳,冰冷的触感沿着脸部肌肤伸展满身,“一场游戏罢了,哪来的伤害?”
阮星月的心脏突然跳慢了一拍,她收紧双手,脸上闪现一抹可疑的红晕,又道,“事情没这么简朴。莲山匪盗安插一个‘枕边人’给淮华铭,怕是想用美人计利诱淮华铭,从而节制沈北的贸易,在集市摊位中混入莲山毒物,以此谋取财帛、残害百姓。”
“大人。”玉衍正巧走来,与阮星月擦肩而过,他冰冷的眸与她险险相对。脚步一顿,迷惑的回眸一望,待阮星月身形消逝,他才走入房间。
谢梓安的手指在阮星月背部轻柔一蹭,神采寂然,红唇轻启,“淮华铭的私家图章。你不必将印章窃来,只需将其上图案刻印给我便可。淮华铭生性多疑,这图章又是首要之物,他必然不会放在浅显之处,你寻它还得花一番工夫。”
他发上束着红色丝带,一身乌黑绸缎。腰间系一条白绫长穗绦,微微被压皱了。眉长入鬓,面如芙蓉,即便悄悄躺着,也给人一种崇高清冷之感。
“常日里只能看,又不能碰。”阮星月娇声道,她俄然俯身将头埋入谢梓安脖间,狠狠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迷恋沉沦。手上力度之大,恨不得将他揉进骨子里去。
淮华铭和莲山匪盗素有经济来往。身为郡守的淮华铭不成能暗里与匪盗相见,二者也只能同手札或调派信使的体例交换。
谢梓安端方坐好,拿出小刀在面具上削着,将边边角角磨得更加光滑。他想起莲山,眸光忽而飘远,淡然道,“阿九应当死了吧?如此肥大的生物,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那里活得下去?”
谢梓安面庞如初,心中却不平静,他的眸光追跟着某个黑影,从房梁一起滑到窗柩,直至影子完整消逝,才调侃一笑。这一起上,三拨人跟踪。
“你不必晓得。”
玉衍点头,“部属服从。”
玉衍身材生硬,面无神采,仿佛一副冰冻的死人面庞。他将怀中承担递到谢梓安手上,“您的东西,部属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