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重本君了。若非曲妃,皇上又则会对我另眼相看?”
禹眴一呛,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了归去,他不言语,冷静移开目光,强扯笑容。
谢梓安笑了笑,坐正身材,转移了话题,“怀桑兄,先用膳吧,菜都凉了。”
“非也,非也。”莫怀桑赶快说道,他冒死将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睁大,“太子殿下方及弱冠,资格尚浅,在朝中并无倚丈。而柳太师手握重权,为建国老臣,且府内出过三位妃嫔,二皇子也对他多有喜爱,欲将其收于麾下。”
谢梓安一笑,目光阴暗,超出禹眴,号召左相入坐。
事理是如许没错,不过、左相的用心倒值得沉思,他这只老狐狸,怎会心甘甘心帮手一名失势的太子?
左相笑嘻嘻地收下,“国师真是客气。秘闻本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应是秘闻送礼的才对。”
禹眴闻言,不动神采地看了眼谢梓安,见他怡然自如,心稍稍松了。又单独饮起酒来。这左相十天半个月必来一次国师府,常常都是有事要求,上回是宗子官职之事,再往前是大旱积德之事,这回、怕是和太子的婚事有关了。
他俄然拍了下脑袋,仿佛想起了些甚么,“秘闻差点忘了三殿下就是在深南红街出世的,罪恶罪恶!你应是早就腻了这酒吧。”
“怀桑兄,请讲。”
釉面光亮,莹润如玉,质感尤佳。
“哦——”谢梓安拖长了尾音,斜倚着,含笑道,“我明白了。”他托起下巴,眸若星斗。弘毅国立嫡不立长,当今太子为已故皇后之子,排行第五。
红街,顾名思义,便是北里一带。青楼女子所及之处。
而二皇子是天子宠妃萧贵妃之子,萧氏专宠数年,子凭母贵,一时风头无双。再说,萧家一代出将才,萧氏兄长为镇国大将军,其父为御史大夫,背景薄弱。皇后早逝,太子无权,此时确切不该与二皇子起抵触。
“但愿国师能在皇上面前稍稍提两句,皇上非常正视你,你的话天然会记在内心。”左相微微点头,眸瞳里是一片哀告之意。
谢梓安见氛围实在沉闷,手指敲了敲桌面,两个奴婢从小道上走来,手中捧着一个斗大的瓷瓶,将瓷瓶放在桌上后,退下了。
莫怀桑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片晶莹,看似万般忧愁,“太子殿下结婚期近,但是…这婚不能成啊。”
话到此处截但是至。
左相长得魁伟黎黑,一双眸瞳虽小,却非常清澈,他眸子转了圈,捋了捋髯毛,坐到位置上。他浅尝了一口酥香鸡,面上闪现遗憾的神情,如是说道,“美食、美酒,另有仆从,乐哉乐哉。唉…就是少了如花似玉的娇俏少女,可惜可惜。”
他说着,含笑吟吟,将手指上巨大的玉戒脱下,塞入了禹眴的手心。而后拍了下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消消气,消消气。”
左相也轻抿了口酒,随后收回一声赞叹,“此酒为深南的老窑特曲酒。醇香浓烈,饮后暗香。三殿下怎可一口闷下,需渐渐品才是。听闻在深南的红街当中,此酒盛名一时。”
“这是从燕旭国进贡的汝釉花囊,汝瓷高雅,非常合适丞相你,本君便借花献佛了。”谢梓安说着,两指捏起酒杯,饮了一口。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熔化的雪,闪亮,晶莹,又带着未曾发觉的凌冽,唇色红润,嘴角微弯,淡淡的笑意。
禹眴闭眸又展开,狠狠刮了眼阿九后,甩袖随了上去。坐在左相身侧,他握着玉杯,将此中酒水一口灌尽。
谢梓安听言,晃了晃杯子,眉眼微扬,慢悠悠道,“如何不能成?太师家的令媛在皇城中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蕙质兰心。莫非、怀桑兄以为她配不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