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指头递到阿九嘴边,“张嘴,吃下去。”
阿九始终怔怔望向火线,目光停驻在干尸上面,眸瞳深处透出一股惊悚之意。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浑身紧绷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连身材的扭曲、绳索猛勒的疼痛都全然感受不到。
程岳站在一旁温馨地看着,极具赏玩的目光兜游在他四周,俄然出声道,“阿钦,今后不要去找白阙子的费事,旧事就随风去,勿再提。”
程岳临走前将阿九关进了一个庞大的房间,内里很黑,一望无物,墙壁窗柩皆为玄色。室内角落里坐有被下了药的数十位和尚,神态不清地敲着木鱼,口里不断念着佛经。
“去吧。”
程岳一瞅,挑唇轻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血淋淋的断指,“诺,这不是叫的挺好听的吗?”
程岳一听,顿时欣喜若狂,点头如捣蒜,连声道,“感谢老迈,感谢老迈!我们兄弟俩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哈。”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啊啊啊啊!”
程钦走后,偌大的房屋内只剩阿九和程岳。程岳拿来一根颀长的铁丝,正欲做些甚么,俄然有人拍门,一仆从模样的人跪着爬了出去。
他细细把玩一番,神情高倨,漫不经心道,“当初白阙子以为秦月移情,就是用这把钳子结束了她的性命。我一向妥当保藏着这件宝贝呢。”
阿九讶然抬眸,顿时心中了然,白阙子和淮儿的那出戏,本来是用心演给程岳看的。父子之情尚且如此凉薄,相互防备猜忌,更毋需提血浓甚淡的手足交谊了。
他走来,举着钳子在阿九面前张扬地晃了晃,“这是甚么?”
如此,悲惨。
殛毙、血腥。
手指,没了。
一天一夜畴昔,程岳没再来。
又是一钳,夹在他的手臂上。
程岳一顿,蓦地想起数年前蹲在庙门口的小萝卜头,他面色如旧,内心却像着了火普通,忽而抬头,眼中星火闪动,“不说了,适时放松一下筋骨。”
【骗子!大骗子!】
这个天下就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