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外间的水芹应了声,穿衣趿鞋去开门。“...二公子?”
见履霜百无聊赖、闷闷不乐的,他笑道,“高兴一点啊。你听雨声,大起来像不像底下的瀑布?一旦小了,又像不像碎玉的声音?”
窦宪昂首望了望天气,“恐怕不能。我刚瞧见山顶上有个洞窟,不如我们去避一避,等这波雨下完了,再走?”
窦宪满面通红,摸着那块湿漉漉的陈迹,回身跑了出去,“...我去找几根竹子来,给兔子做笼子!”
履霜和窦宪听到小猪仔三个字,都诧异地笑了,“猪仔?她不嫌脏吗?”
履霜正坐着床上清算鬓发呢,一眼瞥见窦宪手里提了两只红色的、毛茸茸的兔子,“呀”地叫了一声,赤着脚下了床,“哪儿弄来的?”
履霜被他的话逗笑了,“听这傻话。好好的侯府公子不做,倒爱当个野人。”
履霜忙叫道,“我醒啦。”
覆釜山分三座,东边为斗牛峰,西为阳明庆峰,中峰似釜倒立,故名覆釜。
履霜也笑,但又有些踌躇,“只是云越来越低,我恐怕一会儿要下雨。”
履霜安设好两只兔子后,与窦宪用了些饭,便说本日没太阳,不如去登山。但又有些踌躇,“你要不要当值啊?”
两人择了最高的中峰去登。
履霜忙说好,跟着他仓促折返。
成息侯笑着承诺了声,“且等着看。”拾了根枯黄色的竹子,道,“做笼子可不能选翠绿的刚折下来的竹子。一来里头有水,兔子闻见味道会咬。二来新竹被晒,很轻易就会缩小。你们明天把兔子放了出来,明天可别想拿它们出来了。”命窦宪取刀来,把竹子劈成一条一条的。一面用脚踩着牢固一段,一面矫捷地用手编着笼子的形状。等形状搭建好了,问履霜要了一根头绳,把笼子的顶端扎好,递给他们。
窦宪浑不在乎地说,“这有甚么好气的?豹肉看着奇怪,实在酸的很。”蹲下身给履霜穿袜子,又让竹茹、水芹两个去拿大厨房要点喂兔子的菜叶、生果过来。
窦宪道,“那是麻姑瑶池瀑布。”
窦宪应了声,超出她兴冲冲地往阁房走,“履霜,瞧我给你带甚么来啦?”
履霜笑睨他一眼,转过了头。
“你们别瞧猪老迈一只,猪仔但是很小的。且我也是养了才晓得,它竟比猫猫狗狗都爱洁净。又聪明,教一遍就晓得在此后去那里喝水了...”满脸笑意,兴趣勃勃地说了很多。又抚须道,“那些鸡鸭猫狗啊,虽说都是霜儿她娘抱返来的,可一向都是我在照顾。”
两人都不是爱热烈的性子,干脆不往人多的花圃里凑,转而上人迹罕至的覆釜山后玩儿去了。
两人联袂下山,然后,才走了十之二三的路,天涯蓦地划过一道闪电,几道闷雷随之滚滚落下。履霜见方才还干清干净的天空现在充满乌云,担忧地问,“我们能在落雨前赶归去吗?”
窦宪含笑看她,“你小点声,别轰动了神仙们。”今后仰倒,闲适地以手枕脑,“也许到了早晨,我们连星星都能够摘下来呢。”
窦宪讶然问,“是做给谁的呀?”
成息侯抚摩着她的头说,“岂止兔子?狗、猫、小鸡、小鸭,另有小猪仔,没有她不喜好的。”
因着前一日又是赶路又是玩的,闹的实在累,第二天履霜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一下驭下不严,水芹、竹茹两个见她不起,干脆也不起来,主仆三个一起打盹儿。
履霜攥着袖子,低低问,“我娘也养过兔子吗?”
水芹和竹茹都追着道,“使不得,女人还在睡呢。”
他一贯疏懒事件,每日不过在房内看书罢了。履霜两个没想到他竟也会这个,摸干脆地问,“爹也做过竹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