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不晓得为甚么，在这一刻觉出了与他的隔阂。不自发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攥紧了他的衣衿，“下山吧？”
履霜正坐着床上清算鬓发呢，一眼瞥见窦宪手里提了两只红色的、毛茸茸的兔子，“呀”地叫了一声，赤着脚下了床，“哪儿弄来的？”
成息侯抚摩着她的头说，“岂止兔子？狗、猫、小鸡、小鸭，另有小猪仔，没有她不喜好的。”
“做过...做过好些呢。”成息侯闭着眼睛悄悄感喟。
窦宪正抓耳挠腮地跟她说着事理，没留意他爹从房里出来，渐渐地踱了过来。他忙把竹子都踢到了身后，拉着履霜起家，恭恭敬敬地喊爹。
窦宪见她宜喜宜嗔，心痒难耐地把她拽进了怀里，端住脸吻了下去。
窦宪道，“那是麻姑瑶池瀑布。”
履霜撅着嘴说，“哼，我不信，必然是你没好好找。”
窦宪便满眼笑意地出去了。
履霜攥着袖子，低低问，“我娘也养过兔子吗？”
覆釜山分三座，东边为斗牛峰，西为阳明庆峰，中峰似釜倒立，故名覆釜。
见履霜百无聊赖、闷闷不乐的，他笑道，“高兴一点啊。你听雨声，大起来像不像底下的瀑布？一旦小了，又像不像碎玉的声音？”
窦宪浑不在乎地说，“这有甚么好气的？豹肉看着奇怪，实在酸的很。”蹲下身给履霜穿袜子，又让竹茹、水芹两个去拿大厨房要点喂兔子的菜叶、生果过来。
两人都不是爱热烈的性子，干脆不往人多的花圃里凑，转而上人迹罕至的覆釜山后玩儿去了。
一屋子的人恰好眠呢，门上忽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履霜睡眼惺忪地撑着坐了起来，扬声道，“水芹，你去看一看，谁在内里啊？”
窦宪见她目光流转，又灵动又娇俏，伸手去抱她，“坐那么远干甚么？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又问，“冷吗？”
履霜蹲在地上，挑遴选拣着窦宪捡的竹子，“...如何都是发黄的啊？上面另有斑...这根被虫咬过...这些都不好！”捆成了一把，全丢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