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对劲足的将视野从刘氏脸上收回,她喜滋滋地望向枕下,这一瞧差点没把心肺吓出来。
除了胎动愈来愈频繁,绿莺也没旁的不适,吃很多睡得香,唯有这小巧院没有小灶房一事,很有些不便。
面对刘氏,冯娴朝她头上光秃秃的大圆髻撇了撇嘴,又梆梆梆拍打了两下空无一物的案格,斜眼撇着她那一身灰衣裳,阴阳怪气哼道:“呦,我们刘女人今后视繁华如浮云啦,这是要削发了?”
翌日,刘氏一反平常孤傲,竟可贵地脸上挂笑,一步三扭地来到小巧院。
“不不不,这虾仁色彩好着呢,应是放盐了,这咸口萝卜放的必定是糖,这饭里应当埋着一把石子儿。”春巧摆摆手,辩白得头头是道。
一屁股坐到床头,她抬开端望向刘氏,请愿地笑了笑。
冯佟氏把持府里多年,灶房上至掌勺、下至打动手的杂仆,皆看她眼色行事。过了这么久,绿莺晓得她不敢下毒,可饭菜十顿里有一顿直齁人,的确打死卖盐的。糖水也是,偶尔能尝出苦涩,应是放了碱。这些人也聪明,不是每顿都使坏,冷不丁一顿,让你揪不出把柄。
绿莺微张着口,满脸讶异,紧接着与春巧两个面面相觑,心道这大女人冯娴终是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肚子倒长得慢了些,不似畴前那般,吃得也不吓人了。
秋云去送人,半晌才回。进了门,她神采古怪,拉过正玩弄香炉驱着屋里异味的春巧,走到绿莺跟前,主仆三人头挨着头眼对着眼,只听她奥秘兮兮道:“姨娘,那小丫头哪是甚么下人家的孩子啊,你们绝对猜不到,那是府里大女人的独生女!”
见绿莺眼睛大瞠,刘氏顿了顿,觉得她听不懂,心中暗自对劲,脆声道:“总之就是熊瞎子掰苞米,背面的总比前头的强!”
小巧院也有灶房,可惜大户人家的端方严,能不能开仗得主子说得算。她想求一求冯元,现在他早膳在这里用,有个小灶房也算便宜。谁料冯元一口回绝:“莫要费事了,王氏刘氏她两个那莘桂院也没开小灶,在你这破了例,瞧着欠都雅。”
见这小通房脸公然白了些,冯娴咧嘴一个坏笑,当着她的面将手缓缓抬起,再渐渐地搭在木枕上,满脸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