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文斗?绿莺不知这大姑奶奶文采如何,但自个儿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真不想跟她比。
冯佟氏暗咬牙,这傻孩子,那玉白菜和景德镇的苏麻离青瓶才值钱,金的本来就部属乘,你还选了个镀金的!
冯娴这回对她挑的倒是对劲,心中欣喜,女儿这回眼色倒是没跑偏。她哄了半晌,纯儿才松开手,让丫环将那两样金饰放到托盘中。
虽感受这冯娴势在必得,可她还是想试着举一举白旗:“不过是勉强识得几个字罢了,哪敢在大姑奶奶面前班门弄斧。”
摇点头,她朝绿莺笑道:“我们纯儿属兔,就那颗明白菜罢。”
挺起腰身,她扭身朝向绿莺,抚了抚掌,矜持笑道:“我呢,闺阁时在姐妹圈里也算才女一个。现在啊,仍不时心痒,总想寻人参议一番,对个对子啦,作幅画啦。你也晓得,我们府啊,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传闻你是个熟读诗书的?”
“不如定几个彩头,要不总觉比得无趣。若我赢了,便在那架子上挑个物件,若你赢了呢,便肆意在我身上取一物,不拘头上插的还是身上戴的,如何?”
绿莺手托着肚子,秋云春巧在旁扶着,立了半晌,额角直冒汗:“将满七个月。”
这么久了,冯娴内心生了些小愧,赶紧叮咛道:“别立着啦,快坐快坐。”
她坐在这外间,隔断处的垂帘被松下,里间底子瞧不见一眼,可估么也不消瞧,定是华贵非常。
又回身对纯儿说道:“叫声李姨娘,说句吉利话,你李姨娘是个疼孩子的,叫了就能给你好东西。”
晓得爹爹对这小妾椒房专宠,以小巧院为他常居之地,天然不会委曲自个儿,故而那里寒酸也轮不到这里寒酸啊,这李氏端的是个会叨光的,嚼用住行,可不都与爹爹比肩!
架上摆的,都是值钱的,换作在王氏刘氏那边,她早上手夺了,可在这里,对着个大肚子宠妾,她还是有些顾忌。
到底是内心发虚,深怕绿莺回绝,她未停顿,赶紧朝女儿问道:“纯儿,你想要哪个?”
她白手来,啥也没留下,再拍拍屁股走,这李氏也不能如何。可若这么走了,她可不甘心。没体例?如何能够,没体例就不是她冯娴了!
见那小丫头一改当初的模样,乖乖挺身坐在凳上,划一清秀,竟还可贵地朝她咧嘴笑了笑又眨眨眼,天真可儿,她不由心一热。那回她对这小丫头非常不喜,不会谢不懂礼,肮脏手不诚恳,觉得是个贫乏管束的粗蛮孩子,此时一瞧,竟还记得她,估么是个知恩懂事的。
“服侍我爹多久了?”
可此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姑奶奶跟个坐佛似的不转动,只顾飘着眸子子左瞧瞧又看看,半晌不入正题,她便知了,刘氏的话不是信口开河。
闻言,冯娴恍然大悟,对呀,她们是要光亮正大比试,顿时将腰板挺得直直。怕爹做甚么呢,她是来寻李氏说话消遣的呀,有甚么好虚的呀。不过,彩头?掩了掩袖口,将那木镯遮住,略偏了偏头,不想让爹爹瞧见髻上头饰。
让春巧取出来一金饰匣子,冯娴本来感觉她成心推委,另有些不欢畅,待见了一堆珍奇玩意后,眼睛都直了。金饰珠子把件纽扣,古朴的又添新奇,亮光的一股异域气势,内心一喜,她不美意义自个儿伸手,又将女儿推送出去。
冯娴不由酸溜溜道:琴瑟和鸣,公然是受宠啊,晓得的觉得这是个妾室的居室,不晓得的还觉得是正房呢。另有这小巧院,占地大小适中,既不空旷,又不狭小,有山有池,花鸟鱼的种类皆不是凡品。如此温馨的居处,任谁住了,不得赞一声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