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捋捋胡子，点头晃脑道：“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左脉比右脉跳得稳而有力，即怀男丁的能够大些。反之，便是怀了女娃。如果两边脉象的力度和急缓不异，则双胎的能够大一些。那李姨娘右手脉象强于左手，估么肚子种的是女婴。”
绿莺惊奇，不是他，那是何人派来的，又有何目标？她一个激灵，顿时浑身冷飕飕的。
绿莺却忍不住心颤了颤，颠末那次太太送毒一事，她便如惊弓之鸟，深怕冯佟氏再来害她的孩子。此时忍不住回想起来，今儿那老大夫来了，可有甚么可疑行动？还好，没送吃的，没开药，只是把了半个时候的脉。可为何要把这么久，手腕子当时都被摁疼了。
未几，听他温声开口：“你给爷生个大胖小子，爷定会好好教诲他，到时走科举，灿烂我冯家门楣，给你长脸争光，如何？”冯元垂下头，跟她脸贴着脸，凑在耳边呼着热气。
李大夫一怔，点头道：“胎儿在母体六月成形结束，五个月是底子没长全的，是瞧不出来男胎女胎的。”
捋捋髯毛，李大夫直点头，自傲道：“旁的老夫不敢作准，可这月份倒是能说准的，正月中旬受孕，现在是七月中旬，恰好刚满六个月。”
对啊，底子是保不住的嘛！冯佟氏这回不顾奶娘禁止，对峙开口：“那你可瞧细心了？李氏肚里的不是死胎么？”
绿莺咬着唇，没忍住，将内心一向惦记的事问出了口：“那他如果玩皮，爬假山摔断腿或是捉迷藏将头磕傻了，爷会嫌弃他么，会不会弃他如敝履？”
冯元微微启着唇，喉头滚了几滚，开口的话带着颤音，跟钩子似的能勾走人的魂：“当初在刘府，你来了月事服侍爷那回，今儿便也如那般罢。”
用过晚膳，被冯元抱坐在腿上，绿莺紧紧攀住他的脖颈，深怕一个轱轳便滚下去，肚子里似有十几斤的水，侧着直往地下坠。
此法底子不能遍及，施用时是少之又少，李家这绝学也没在御病院流露过，不然诊完，最后却不准，岂不是欺君？
“莫急，想必是你们太太.安排的罢。”
话落，冯元便让德冒去扣问冯佟氏。半晌，德冒回转，公然是太太派的人。
“脉象有力，胎体健在。如果在有孕期间误食了落胎之物，胎儿若根柢固执，幸运为生的能够也不是没有。不过......”
想到甚么，她一惊，赶紧转着圈摸了摸腕子，摸完左手摸右手，可别是当时趁她不重视扎出来甚么毒针了罢？或是人间有甚么邪术，通过指法便能隔空取命？斯须便好笑地摇点头，肚子里这小儿还练拳呢，她奉告自个儿，莫要瞎想了。
冯佟氏迷惑，问他：“李大夫，你说六个月才气瞧出男女，且还不必然作准，那现在才五个月，岂不是更不准了？六个月才有五成成算，那五个月几成啊？”
都这个月份了，桃心脸早成了圆脸，白胖胖如宣乎乎的大馒头般。端的是招人奇怪，冯元上去朝着面庞子吭哧咬了一口，惹地她一个轻叫。三十好几的人了，被她逗地哈哈大笑，眼角浅近纹路如波纹般泛动开来，明示着仆人此时的愉悦。
冯元心内嗤笑了两声，她这正房太太的分内之事，做得也忒迟了些，绿莺进府到现在都几个月了，才想到要寻个大夫照看下。无法地叹感喟，罢了，就她那性子，没一向不闻不问算可贵了，好赖今儿还尽了份心。
咽了口唾沫，宋嬷嬷劝引她：“太太，摆布一个废人，不能跟我们大少爷争锋，不如让那孩子生下来罢，到时我们再以孕期慢待子嗣至残为由，将李氏赶出府去，想必当时候老爷也不能拦着了，没准比我们还气呢。到时那李氏由得我们搓圆捏扁，将她发卖到哪去，便是南边也好，江南那些盐商，最会磋磨人了，到时好好给太太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