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广品低头退出了御书房,扫视了内里等待的一排人,笑道:“万岁请宁王殿下、张尚书、曾大人、李大人进屋。”
做天子,也不是率性而为的。
宁王别说受封赏了,替朝廷追回十几万的税银,连个夸奖的话都没得上一句。
就是建元帝现在想找个替死鬼,也不成了。
倒是大理寺卿曾辉嘲笑了一声:“福鑫楼还没编出段子的时候,大理寺的门口已经挤满了受害家人,纷繁要个说法。”
他往前一步,对着建元帝行了一礼道:“万岁,此事必须严惩!建国还不到百年,勋贵后辈就敢如此胡作非为,可把祖宗打江山流的心血放在内心!此事若听之任之,摆荡的但是国本!”
建元帝紧蹙眉头:“让临江侯和淮阳侯滚蛋,伯瑾和张智尧、曾辉、李文志出去!”
这个李文志,不会拿了周家的好处吧?
他理也没理淮阳侯,回身出宫。
他这里揣摩着建元帝的态度,那边厢张智尧终究开了口:“别家的孩子混闹,顶多斗鸡听曲进花楼,顶天了聚众打一次架。周世子祸害的倒是良家妇女。”
直到散了朝会进了御书房,内心还是存着股邪火。
不晓得的,还觉得宁王是建元帝的侄子,周旻才是亲儿子呢。
一个是淮阳侯世子,一个是临江侯世子……一个是内侄,另一个也是勋贵后辈。
他不紧不慢的问道:“诸位爱卿,对周旻一案有何观点?”
咬咬牙,总要给人一个说法。
此案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撞破,民情亢奋,大理寺前已经堆积了多量受害家眷等着朝廷给个说法。
建元帝晓得问他不当,可总归是本身的儿子,本身又有才气。
李文志抄动手,辩驳道:“摆荡国本?曾大人说的严峻了,不过是几个孩子混闹。”
此话一出,争论的三个大臣全住了嘴,固然没有昂首,但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但是现在被人抓了个现行,想申冤却被建元帝堵在门外,日头越来越毒,晒的贰心头发焦。
恰好曾辉不给留余地,又诘问了一句:“放逐,往南往北?放逐几年?补偿的银子有没有上限?”
张智尧余光偷偷扫了墨宁一眼,这么好的机遇,宁王还不得逮住狠咬周家。
如果只一个李啸,还好说些,牵涉上皇后的侄子周旻,哪个情愿做出头的榔头?
但是墨宁看着建元帝的纠结脸,内心嘲笑了一下,又道:“但是淮阳侯毕竟就这一个子嗣,父皇总要考虑考虑母后的表情。”
林嫣吃饱喝足,听了一耳朵世子没脸没皮的那些事,瞥见群情激愤都骂周旻和李啸,她就放了心。
临走前,林嫣又专门让疏影跑了趟腿:李家的蜜饯、米家的牛肉、陈氏的肉末烧饼,各买了几包带回家去。
淮阳侯讨了个败兴,也只能唾上一口,却也不成何如,想一想不如让家里老妻去问问周皇后的意义再做筹算,终究也回身走了。
这个多事之春,这么快就敢站队,也是个猪脑袋,今后可得离他远一些。
她这里乐呵了,建元帝那边肝火冲天。
李文志这一手偷换话题倒是玩的挺溜。
建元帝听他们争论起来,却谁都没提出一个可靠的建议,又将目光转向墨宁:“伯瑾,你说此事该如何办?”
墨宁手里摩挲着羊脂玉环,听到李文志偷梁换柱转了话题,手指一顿后,还是耷拉着眼皮没有出声。
张智尧和曾辉互看了一眼,内心都有些小雀跃,宁王殿下是不是要开撕了?
皇后闹,就闹吧!
墨宁还是低着头,看不清神采,也无从晓得他的态度是甚么。
淮阳侯本身就白,这失了血的神采更加瘆人,摇摆着几近要站不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