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见古灵儿终究安静了,便从怀里拿出一条绣着藤萝花的丝绢帕子,悄悄地替古灵儿擦拭着腮边的泪。
翠浓见统统清算安妥,便手脚敏捷地开了门。
丫环们手忙脚乱地清算着桌椅,自家主子倒也罢了,若被旁人晓得她们主仆同桌而食,怕是要被人讽刺混了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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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灵儿赶紧携着灵珑屈膝施礼道,“靖王爷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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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帝慈爱地笑笑,将杯子放于案几之上,挑眉道,“但说无妨。你本日替朕解了棋局,朕允了你,便不会遁词。”
古灵儿携了灵珑躬身后退,待分开世人视野时,方转过身子朝院外走去。
寺庙里不开荤腥,几个丫头便费经心机捯饬了一桌子斋菜,虽看着平淡,卖相倒是极好的。
可听完灵珑所请之事,乾帝便又模糊松了口气,灵珑毕竟是个毓秀聪敏的孩子,没有被世俗利欲之心肮脏。
墨连玦躬身回礼,取了茶杯返回案几旁。
灵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古灵儿便掩了衣袖,背过身子,冷静掉起泪来,那泪珠竟像珍珠玉串似的落个不断。
灵珑谢恩,喜笑容开,接过墨连玦手上的茶杯便递到了古灵儿手上,眨巴着大眼睛道,“娘亲,您快喝吧!好茶便是趁热喝才好,等会儿凉了,岂不是孤负了皇上的恩赐。”
古灵儿喝完茶,略藐谨慎地将茶杯放回墨连玦手里,客气有礼道,“有劳靖王爷!”
墨连玦看了看仰着小脸的灵珑,又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干脆绕过三人,直接将食盒拎到了餐桌旁,拱手道,“夫人请慢用,连玦告别。”
灵珑讶然昂首,却不肯接那茶杯,反而朝着乾帝叩拜施礼道,“臣女谢皇上犒赏。可臣女另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是否能够成全臣女。”
娘俩相视而笑,手牵动手朝行居的院落而去。
母女二人经历一番心悸,本该欢欢乐喜地返回院落,不料却呈现了诡异的沉默。
古灵儿目睹别无旁事,逗留的时候也有些长了,便携了灵珑向乾帝告别。
古灵儿赶紧伸谢,“有劳靖王爷,也请靖王爷代为传达我们母女对皇上的谢意。”
灵珑急得原地打转,有些笨拙地用小手拍打着古灵儿的手臂道,“娘亲,乖,不哭,不哭,您若不想说,珑儿不问便是了。把稳风大皴了脸!”
灵珑暗自咬咬唇,将本日之事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虽有惊却无险,虽不算出类拔萃,可到底未曾出错,她想不出娘亲为何这般悲伤难过。
如果旁人来送,天然是翠浓接了便可,可堂堂王爷来送菜,古灵儿眯了眯眼,筹算亲手去接。
乾帝率性地端了茶杯,放在唇边含笑道,“难为你小小年纪便有这份孝心,朕便依你所言,准了你的请!”
她用一双小手紧紧包裹着古灵儿的纤纤玉手,当真道,“娘亲,在覆信谷时,师父很疼珑儿,把珑儿当亲生孩子般心疼;这会子回府了,您和父亲也很疼珑儿,珑儿很幸运。之前的事儿,我们便不要提起了。”
可走着走着便感觉不对劲,凡是不都是男人送女子回府吗,为甚么她和墨连玦却恰好相反呢?
“哦!”
墨连玦点头,抬手便将食盒递了畴昔。
古灵儿将灵珑揽进怀里,摸着她柔嫩的发丝道,“珑儿,只要你幸运便好,娘亲只要你幸运。这些话,今后娘亲再不会提起。”
“鄙人墨连玦,奉皇上之命来送斋菜!”
灵珑正考虑着,却见墨连玦递过来一个核桃般大小的青瓷印花茶杯,“喝吧,皇上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