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一起高喊着将梅行文抱进宅院,不管不顾地踢开了卧房的门,直奔床榻而去。何如梅行文实在脏污得够呛,连他这般粗糙的男人也实在有些放不开手脚,只能向梅行文房里的大丫环收罗定见道,“婢女,世子这般,真要放在榻上吗?”
他不取了,他宁肯那东西在他肚肠内生根抽芽,乃至开出花儿来也不取了。
阿武利落地将麻袋一卷,像扛死猪一样将梅行文扛在肩上,足尖点地跃起,踩着屋脊房檐奔着西角门而去。
上书房外。
这是甚么环境?
有一便有二,三三两两的蜜斯们连续走出了上书房。
孟之郎摇着折扇上前,非常体贴肠拍了拍梅行文的后背,趁便将那玛瑙朱玉拍得更加下沉了。
镇国公夫人纳罕,忍不住抬手抚摩上梅行文的额头,随即拭了拭他惨白如纸的小脸,顿时惊吓,大声泣道,“我的儿,我的文儿,来人,来人啊,请太医,快请太医。”
铁头木讷地应了一声,抱起梅行文来到隔间,直接将他丢进了木桶里。
孟之郎将折扇合拢,朝着门外喊了声“阿武”。
墨连玦天然发觉了梅行文的行动,肝火喷薄而出,阴鸷之气弥散开来。
那楚兄感激不尽,望着树梢闲逛的枝杈感慨道,“多好的孟公子啊,只是可惜了……”
梅行文惯爱玩乐,与孟之郎勉强算是混了个脸熟。
灵珑悄悄松了口气,揽着路嫣然的手臂甜甜地应道。
墨连玦见灵珑分开,一个甩手,便将梅行文重重地扔到了地上,收回好大一声碰撞声。
梅菲儿几人惊诧,眼瞅着返回屋内的人越来越多,不好细问,寂静无声地返回了坐位上。
想来他是世子,府里的茅房该是够用的,只莫要因为跑得倒霉索,脏了衣裳倒是真的。
任凭房内如何烦乱,灵珑处在冥想中竟是毫不知情的。
灵珑抬眼看了看楹联下的左大人,他既不禁止,也不喝止,只浏览动手里的书卷,竟是心无旁骛。
梅行文立时滑落几滴热泪,旁人都瞧不起他,不成想本日却得了靖王爷和世子爷的承认,他悲壮地说了句“来吧”,随即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梅行文委曲非常,拉着决计软棉的嗓子喊着太子。
婢女捂着鼻子皱眉,随即眼睛一亮,指了指左边的梅兰竹菊屏风道,“铁头大哥,不如你把世子放到屏风后的浴桶里吧,好歹也洗濯一下,夫人见了也好交代。”
少爷们嘴里骂着孬种软蛋之类的糙话取乐,胆量小的蜜斯们却忍不住齐齐移开了视野。
男人们相互对视,立时便跟了上去。
孟之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本来如此。或许只是同窗之间闹着玩,给梅兄吃了颗糖呢?梅兄休要小题大做,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上书房,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哪个敢在皇城地界暗害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呢。”
镇国公夫人恶狠狠地瞪了眼婢女,一把将她推到了窗棂上,“狐媚子,日日缠着我的文儿,若我文儿有个三长两短,便将你们这起子小蹄子十足卖到花楼里,叫你们爱爷们儿爱个够。”
墨世钧说完,掩着口鼻蹲了下来,“梅世子,我看看那东西可取出来了没有?”
各家少爷冷静后退,唯恐那肮脏之物喷溅到自个儿身上。他们虽爱看热烈,可若因为看热烈失了风采,心中倒是万般不肯的。
梅行文本是盘算主张不取了,可这会子听着墨连玦和墨世钧你一言我一语,又忍不住心动。他当着世人的面儿被揍了这好久的工夫,东西取出来倒也罢了,好歹证明他所言非虚。可现在揍也挨了,东西却没取成,岂不是笨拙东西干了笨拙事儿,得不偿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