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可惜,乾帝起火,容妃娘娘却扯着乾帝的手臂看向了画前。
翠浓忍不住心内哀叹,蜜斯这性子竟真真随了夫人,凡事不争不抢倒也罢了。这会子来了宴会,旁的丫环手头里左不过带些胭脂水粉、墨黛铜镜之物,而她手里却抱着一个非常显眼的承担。
宴会上,自有很多上书房的门生,亦忍不住滚滚不断地报告起灵珑在西北湖画幽兰花的景象。
路嫣然醒过神儿来,愤然地松了手,但见四周无人存眷她,干脆直挺挺地靠在丫环身上,咬牙道,“竟让那小蹄子出了这般风头,白费了本妃的一番算计。”
灵珑略一沉吟,回道,“皇上,臣女需求宽五尺、长十尺的极品棉麻布一张,并画笔、墨彩各一套。”
世人只见墨彩深深浅浅,光影堆叠,不见事物,倒模糊窥见了一缕缥缈莹白之光,猎奇之心便更胜了。
灵珑手里的汤包刹时滑落,竟咕噜噜地落在了闵乐佳的拽地长裙上。她赶紧闭眼嗟叹,唔,她就说了不要穿长裙,若穿短裙不就没事了。可闭了一会子眼,闵乐佳并没有歇斯底里,她这才舒了口气,却见乾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赶紧起家屈膝道,“皇上,臣女……臣女……”
天子点头道,“起吧。贺词虽随便了些,却也颇得朕心,快些坐了,站久了,细心你父亲看了心疼。”
灵珑一惊,回身便朝那墨彩抓去,虽倾斜溅出,到底没有扣在地上,只是可惜了那画,却被溅上星星点点的脏污。
灵珑想着要快些完成,最后寿宴过后,便能交与娘亲带回府去。
灵珑点头,细心将中衣用棉布盖好,跟着翠浓去了外间。
翠浓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问道,“蜜斯但是感觉嘴里寡淡了?”
墨世钧将画布在手里撑开,朝着灵珑眨眼道,“表妹,不若表哥来给你做一次画架如何?”
灵珑作画向来心无旁骛,自是不在乎旁人的行动。她将各色墨彩调配的分毫不差后,便选了支最粗最大的画笔在布面上肆意挥洒开来。
天子当即点头道,“嗯,还是皇后考虑得周道。”
众位公主含笑点头,只余闵佳乐留在原处生闷气,最后却不得不忿忿骂了句“小蹄子”,跺了顿脚返回坐位上。
皇后娘娘垂眸,随即便开口建议道,“皇上,臣妾看灵珑丫头年纪尚幼,恐她怯场,不若请丞相夫人来陪陪她?”
墨连玦几不成察地勾了勾唇角,沉声道,“莫要白费了本王一番辛苦。”
天子见灵翰霆一本端庄,顿觉无趣,挥手道,“罢了罢了,你这般呆板,倒是难为灵珑丫头风趣的性子。”
皇后娘娘只浅笑看着,并未显出旁的神采。容妃虽有一子一女,可墨连缨、墨连晔皆是孩子,与她而言并无威胁,干脆朝着乾帝伸手道,“皇上,拿给臣妾看看可好?”
顷刻,那画面竟活了起来,再不是山川竹涛之色,竟是在这些景色烘托下的一怪松一红梅。
旁人不及言语,墨连缨却直接将灵珑的身子扯了起来,笑嘻嘻道,“灵珑姐姐,你如何这迟早才来?晚些时候会有戏台子,你坐在那处如何看得清楚,不若跟着缨儿一同坐吧。”
灵珑远远见灵翰霆与朝臣同坐,又见古灵儿单独坐到了末位,内心不免遗憾。她公然体味娘亲,只是这会子相距甚远,她不便畴昔,只好细细叮嘱了翠浓将承担交给福嬷嬷。
古灵儿闻言,赶紧上前施礼拜谢,随后便缓缓踱步到灵珑身侧,握着她的小手道,“珑儿,莫怕,统统有娘亲在。”
“哦”,乾帝挑眉,用心朝着墨连缨瞪眼道,“缨儿,何故拿着旁人的绣品欺诈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