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将月光完整地隔绝开来。
灵珑将小脸埋进冰儿怀里,恍然感觉方才的统统倒似做了个恶梦,可她的身子清楚还颤抖着,她的左颊上另有伤痕,这统统的统统都在奉告她,她彻夜的所见都是实在的。
因为圆柱上面,是一周遭形的庞大铜镜,不但映照着那忽明忽暗的香烛,还映照着香烛前面的供奉台。供奉台上竟然是一个倒置的鬼怪头像,呲着獠牙,瞪着残暴的眼睛,带着吞噬统统的阴鸷面庞……
灵珑顿时一惊,细心辩白后,发明那是一根又粗又长的香烛,那声响想来便是香灰落下时收回的。
佟妃面色凄然,悠然开口道,“孩子,你别怪师伯,师伯也是无可何如。师伯本日唤你来,是有事要叮咛。乾帝手里有一个短笛,约莫有拇指大小,玄色的。你带着这血迹去找,它会奉告,那短笛的位置。”
灵珑凝眉开口道,“师伯,您为何……”
灵珑趴在屋脊好久,待保卫交代班的长久空地,才顺着墙壁翻进了乾清宫。但是乾清宫的保卫比墙垣核心多了不止一倍,灵珑遁藏在一棵大树上,看着那乌黑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着冷然的光芒,干脆用内息之力吹奏了一首引眠曲。
灵珑摇点头,拽着冰儿不肯放手,冰儿朝着翠浓打了个眼色,脱了鞋子将灵珑放在了榻上,那双和顺地手却一向拍打着灵珑的背脊。
灵珑听完佟妃的叮咛,便晓得她在自个儿身上利用了追影秘术。可依着佟妃现在的内力,恐怕……
灵珑乖乖地由着冰儿和翠浓服侍梳洗,内心却悄悄想着要再次看望乾清宫。
翠浓见冰儿久久未归,便也披着外衫出去。但见灵珑伸直在冰儿怀里瑟瑟颤栗,拽着外衫便奔了过来,“蜜斯,你如何了,蜜斯?”
冰儿揽着灵珑坐在榻上,悄悄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抚道,“没事的,蜜斯,冰儿在这里呢,别怕别怕……”
这引眠曲是用内息之力吹奏而成,平凡人早已软倒在地,禁卫军却只是脚步微顿,只呈现了半晌工夫的失神。可这半晌工夫的失神便已充足,灵珑足尖轻点跃起,眨眼工夫便落在殿门处,悄悄排闼,闪身便进入了殿内。
冰儿端着烛台出去,但见灵珑惊骇地坐在榻上,赶紧跑过来扣问道,“蜜斯,你如何了?你脸上这伤是如何回事?”
灵珑敛了衣袖靠近,却俄然感受一阵儿破空之声朝着本身袭来,她仓猝躲闪,只是间隔太近,她的脸颊上到底还是被划破一道伤口,鲜血立时便渗了出来。
灵珑下认识地拍了拍胸脯,刹时又凝眉盯着那香烛看。很少有人会在圆柱上凿内垄的,即便真的凿开,也多是放一些夜明珠之类的装潢物件,可乾帝这里,竟然古怪地放了香烛,且遵循那香烛的长度,怕是燃上七日七夜都不会燃烧的。
冰儿拿过衣裳替灵珑穿戴,翠浓却俄然轻笑道,“这云霜膏公然有效,只涂抹一次,便浅淡了很多。唔,待会儿还要再用点子才是。”
灵珑豁然回身,但见此中一根圆柱的内垄之上,闪动着一抹明丽刺眼的红光。
佟妃鼻尖轻哼道,“师伯晓得,师伯等这一日等了好久了。”
灵珑坐在龙榻上喘口气,身后却俄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灵珑将衣裙塞进裤子里,蹑手蹑脚地翻进了卧房内。
夏季的夜,热烈了很多,有蛐蛐的叫,有灿然的星,另有那带着青草香气的暖风。
灵珑躲在殿门处不敢转动,直至看着那禁卫军如方才般来回穿越而过,才提着裙角往大殿的深处而去。
灵珑回到梅兰阁,一屁股蹲坐在榻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灵珑微微点头,歉然开口道,“二位姐姐,为何不回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