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梅行文无处可去,便遴选着背阴处瞎转悠,却不知如何转到了璃园的后墙处。璃园的后墙处有一棵大树,梅行文鬼使神差地爬到了大树上,一出错便掉进了溪流里,还刚好砸在石头上。
灵珑有些难堪地捏了捏衣角,她本是来瞧热烈的,这般出风头到底不好。何如一双小手还在长公主手里攥着,便只能略显羞怯地低垂了眼眸。
梅行武勾唇轻讽,将梅行文放到榻上,朝着苏生躬身施礼道,“先生,请您替家兄诊治。”
灵暄云摸着灵暄若的小脸伤感道,“若儿,姐姐说旁的,只怕你听不出来,只你记着,这嫁了人就是新妇。新妇夙来难为,你这性子到底要收敛些,莫要因着相府来拿乔。”
张医正的诊断同苏生一模一样,骨头碎裂,除非自行复原,不然怕只能躺在床上不得转动了。
且说灵华非引着男来宾吃茶交心,梅行文作为新郎官,少不得招朋引伴,行事热络些。何如太子不恭维,墨连玦阴测测,厅堂里的氛围倒是说不出的难堪。梅行文顿觉委曲,巴巴替世人斟满茶杯,甩着袖子便闲逛了出来。
梅行文受伤,开初只是感觉疼痛,到了午后却难忍起来,竟连神采也煞白如纸。
灵珑屈膝含笑道,“若姐姐,衣衫金饰之物,mm不会遴选。这里是五万两银票,若姐姐贫乏甚么,自去配置可好?”
梅行武心内欢乐,面上却震惊哀戚道,“先生,您说甚么?家兄方才还好好的,您莫不是诊错了?”
梅行武骑马赶到,朝着镇国公夫人拱手道,“娘亲,只怕大哥这伤势重了些,不若先送进医馆,倒别的遣人去请太医?”
长公主未置一词,却朝着灵珑招手道,“丫头,有些日子没见,快于本公主瞧瞧。”
灵暄若对劲洋洋地引着蜜斯们去游园,灵暄云却挽着灵珑轻叹道,“mm,劳累你了。”
百姓们见有银两可拿,又不是要紧的病情,干脆离了易安堂,自去镇国公府领赏银去了。
镇国公夫人朗笑道,“公主能来,可谓蓬荜生辉,倒要让文儿和若儿亲身向公主叩首才好”。
顾嬷嬷带着仆人赶来,本欲经验登徒子,但见溪流里躺着堂姑爷,立时便有些傻眼。婚定男女,大婚前不得见面,堂姑爷这般急色,竟在换聘之日干起了爬墙的活动。
是“碎”了,而不是断了?
镇国公夫人带着梅行文提早告别,本欲尽快回府请太医,马车天然驾驶得快了些。岂料行至半途时,车辕却俄然撞在石头上,不但磕碰了镇国公夫人的额头,还将梅行文摔飞了出去。
东升可不懂怜香惜玉,扛起梅行文便踏出了璃园。
易安堂本日义诊,列队的人天然多了些。
梅菲儿等人出不得宫,便请府里的奴婢送了头面金饰过来,喜得灵暄若合不拢嘴。
灵珑含笑出列,朝着长公主盈盈下拜道,“臣女灵珑见太长公主。劳烦长公主挂念,统统都好。”
庆亲王妃必是会到的,别的另有永安侯夫人、长亭侯夫人、左御史夫人、柳尚书夫人等等,可谁也没想到,夙来不出门寒暄的长公主竟然也会参加。
镇国公夫人来了气性,挽着丫环的手便欲出门,梅行武却俄然禁止道,“娘亲,您不能去,大哥他……”
苏生捋着髯毛点头,伸出右手搭在梅行文的腕上,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接着便垂眸敛色道,“二少爷,世子爷左胸处碎了三根肋骨,接不得补不得,且抬回府去渐渐将养吧。”
世人少不得上前施礼,长公主文雅淡笑道,“不必多礼,本日本是为新人添喜气,倒莫让本公主喧宾夺主了。”
灵珑陪着灵暄云绣喜服,忽闻天井一片熙攘之声,本欲起家去看,冰儿却抬手禁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