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见林碧凝越哭越悲伤,鼻子红彤彤的,身子还发着抖,有一瞬竟是连呼吸都不畅起来,晓得她是在将方才的惊骇宣泄出来。即使她扮作男人的模样,但毕竟是个女儿家,如此遭受没有当场吓傻已属不易。
“嗯。”
对着这双灿若辰星的眼睛,林碧凝无处可逃。
因方才哭过,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虽还是少年声音,却透着昔日没有的娇嗔味道,仿佛化成一只素手在白逸心上悄悄挠着。
这个题目方才上药时她已在心中几经思忖,那答案在舌尖转来转去,倒是不敢说出口,她无认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
白逸身子往前一倾,压着声音喊道:“凝儿。”
她心慌意乱下就要后退,却忘了现在正蹲在地上,脚一抬便要后仰,白逸伸手将她用力一拉,她整小我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你当真不知?”
她深深地回望对方,牵起嘴角自嘲一笑,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承认本身喜好你,也很感激你对我的情意。但是我一介商贾之女如何得配忠亲王世子,但我此生是毫不会委身为妾的,既然必定无缘,又何必开端。”
“那你为何不该我?”白逸声音压得很低,有些沙哑,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却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唔,”白逸的一声轻哼叫她僵住了身,头顶上持续传来他降落的声音,“莫动,我有几句话要说。”
话毕,她挺直的脊背寂然弯下,这番话无异于剥掉她统统假装,将本身最荏弱的一面透露在人前,自大得令人尴尬。
“无妨。”白逸出声道。
她听过别人喊她“凝丫头”、“大蜜斯”、“mm”……却从未有人喊过“凝儿”二字,如此密切,如此和顺,且那声音降落醇厚,一口暖气正喷在她的面上,顿时芳心大乱。
她深深吸一口气,解除脑中的邪念,全神灌输地措置起伤口。先从本身洁净的里衣下摆处撕下几条绸布,一面悄悄地擦着血,一面细声开口道:“有些疼,你且忍着些。”
林碧凝从速转转头,白逸微凸的精美锁骨撞进视线,白净的肌肤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芒,与他簪发的羊脂白玉簪比拟也不遑多让,往下模糊有粉色的小珠,只一瞬她便认识到那是甚么,脸上再次飞起红霞。
待上完药,她背过身,嘴中闷闷道:“快穿上衣裳,免得受凉。”
错愕和惊骇等情感化作眼泪宣泄后,林碧凝表情逐步平复,蓦地想起本身在白逸面前痛哭流涕,脸颊顿时滚烫,不消看也知通红一片。面前是男人宽广有力的胸膛,后背温热的触感刹时放大数倍,林碧凝终究认识到本身正在白逸的怀里,忙羞赧地用手撑在他的胸膛,悄悄一推,还没等她细声道声“没事”,就先听到白逸的闷哼声。
“对不起……”
“我……”
待她接过药点头后,白逸无声地笑了一记,指节清楚的苗条手指将腰侧的绳扣敏捷地解开,林碧凝红着脸扭头盯着中间的灌树丛,那上面随轻风悄悄摇摆着细细的绿茎,凝神一看,恰是寄生于灌树丛的菟丝子,不自发便忆起一句诗来,“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耳畔又充盈着白逸宽衣的纤细响声,这下不止脸颊,连耳朵尖都出现红光。
不能前功尽弃,林碧凝重重咬下唇:“对不起,我……”
“咳。”白逸轻咳一声,语气含笑道,“再不上药,我可真要失血过量了。”
白逸的伤口还在流血,她都在想些甚么乱七八糟的!
她忙屏气敛神,目光往下,待看到他的伤处时,咬住嘴唇压下那声惊呼。黑衣人临死前的一剑好毒,直接将白逸刺了个对穿,伤口有三寸是非,流血不止,幸亏没有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