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一诚走了,林碧凝和父亲说了声,从速谨慎地尾随了上去。赵一诚走了一段路程,找了家离他们远远的买了一盏河灯,恭敬地写上字,然后蹲在河边好长一会,才托着灯悄悄地放掉。林碧凝快走几步,隐在前头的树影里,一眼不差地盯着那些河灯,终究看到赵一诚的笔迹,只见上面端方地写着“杜子莺”三个大字。
次日傍晚,林温良带着林碧凝和赵一诚去南官河放河灯,实在城里的内城河也是能够放灯的,但林温良感觉城外人少,不消被挤着。
归去的路上,林碧凝谨慎地觑着赵一诚,发明贰表情不是很好,带着一丝哀伤,想必是在记念亲人。
报酬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而河灯便是人和鬼相同的媒介。七月半放一盏河灯,依托对死者的哀思,也为其点亮托生之路。夏央的传统是一盏河灯代表一个亲人,放灯时要写上亲人的名字,不写名字的河灯是给那些孤魂野鬼的。
之前林碧凝只是思疑赵一诚不是真的,眼下她差未几已经能必定她的猜想是精确的。赵己正应当是赵氏的兄长,徐氏是他的老婆。赵一诚前后两次放河灯的神采截然分歧,可见赵己正佳耦并非他真正的父母,以是脸上没有哀痛,也不见恭敬。但对杜子莺,赵一诚写名字时便很恭敬,这位想来该是他的母亲。
宁老太太笑着夸赵氏故意了。
最让林碧凝在乎的一点是,既然这个赵一诚是假的,那么真的赵一诚在那里?这或答应以成为一个冲破口,找到真的赵一诚,大抵就能晓得这个赵一诚的身份了。
“好好好,不枉我常日疼你一场。”宁老太太笑道。
南官河边虽不至于人挤人,但也挺多人的。黑黢黢的夜晚被河灯点亮,河面飘着一盏盏色彩各别的荷花外型的灯盏,悠悠的水面载着河灯,晃着悠悠的光,一时倒有种流光灿烂的错觉。
现在,天涯只剩一抹霞光,林碧凝半垂着双目,凝睇着赵氏映在地上的剪影,想到之前她对赵氏的摸索。
酷热的隆冬已经畴昔,气候逐步转凉,林碧凝早早地将竹衫又换回夹衣,仿佛又是旁人初冬的打扮。立秋以后,白日重又变短,刚到酉时,落日便沉下去一半,殷红色的霞光照着祠堂前的松树,投下高大持重的影子。
婆婆停了筷,赵氏也放了筷子,笑着劝道:“厨房也是担忧老太太食味重之物倒霉保养,要不媳妇想几个新花腔,明儿着厨房做,让老太太尝尝新奇的。”
“无妨,我现在也是吃的。”赵氏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那日早上,她去给宁老太太存候,厨房新做了一道碧粳荷叶粥,老太太觉着味道很好,便让人也给她盛了一碗。林碧凝正吃着,赵氏过来存候。因赵氏怀着孕,老太太就没让她服侍,着她也一道喝些。
七月十五,俗称七月半,是夏央的中元节。相传这六合府会放出全数幽灵,已逝的先人们也会挑选在该日回家看望子孙,故七月半的祭祖比腐败节还要昌大。
宁老太太下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我只怕累着你。”
宁老太太听到这话,有些猎奇,诘问为何宜城人不吃鸭舌。赵氏解释了一遍,紧接着便提及中元节祭祖的事,就此揭过这个话题。
林碧凝一向没有插嘴,安温馨静地拿帕子擦嘴,等他们说完了,才道:“我听人说福怡轩的酱香鸭舌很好吃,那东西下饭,下午我给祖母买点,让您换换口。”
林碧凝抿着嘴对赵氏说:“那我也给母亲买一份。”说罢不等赵氏说话,又不美意义道,“不对不对,我听朋友说宜城人不吃鸭舌,母亲,我不该和您说提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