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而复失，如许的惶恐几近要将他逼疯！
他睁着眼睛死去了，这换血秘术竟是将他最后的血液也抽了个干清干净！她愣愣道：“长天？”
想来也是，他本来的身躯就如风中之烛，残破不堪，再经这换血秘术的反向培植，那真是要命了。温格额前一绺本来黑亮的头发，在三人的谛视下垂垂地转灰、变白……随后又有越来越多头发垂垂地转白了。
宁小闲行动很快，说话间符咒已经绘制结束。只见银光一闪，血液的流向公然掉头了，心口之血从温格身上流向了温良羽的胸口，或许因为长天临时加上的小小改进，或许因为这些本命精血本来就属于温良羽。回流的速率快了不止一倍！
时候有限，她看了两遍还是不放心，抽出獠牙在地板上依样画了起来。开初很不顺手，不过越画竟是越快。温格见她拔出匕首，倒抽了一口气道：“你不是宝珠！你到底是谁？”
温良羽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却听温格又接道：
没错，宁小闲正在做的事，和小半个时候前樊真人做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她要将两人胸口上的符咒偷换。这咒语既然能让血液沿着既定的方向活动，那么她对调一下绘在两人身上符咒，血流的方向天然也就变了。
温格惊道：“你要做甚么！”实在他立即就明白了这女子要做甚么，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她是来帮这半妖的！
“很简朴。”宁小闲拍了鼓掌上的粉末，指着温良羽笑道，“只要他开口说出‘我情愿’，我就帮你俩再将血换返来。”一进溶洞发明此地与水路相通，她的表情就放松下来了。只要不被关在密室里，她就不会被困，大不了回神魔狱里呆着去，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再从水路遁走。
下一瞬，两人站在了神魔狱的最底层。长天冷冷望着宁小闲搭在温良羽肩膀上的手，不发一语。
此民气智手腕都属上乘，若非生命将近走到绝顶，也是个有才的人。她本身何尝未曾为求生而苦苦挣扎？为了活命使出各种手腕，实在并不下作。
“羽儿，羽儿。”血液的流速越来越快。温格的声音都垂垂低了下去，连站在一侧的宁小闲。都忍不住有几分怜悯他了。
换血之术结束，温良羽终究又能转动。他跌跌撞撞爬起，伏到温格的尸身上，放声大哭！他这一恸哭，真如杜鹃泣血、巫峡猿啼，竟是把二十多年的惊骇、痛苦、郁愤都要倾泻洁净。哭声里含着说不尽的哀痛和迷恋，令她一个局外之人都忍不住有些鼻酸。
“等……等一下。”温良羽走到温格身边掀起盖头，定定地望着那张可骇的容颜好一会儿，仿佛要将他的面庞铭记于心，最后俯下身，在父亲的额上悄悄亲了一下，这才道：“好了。”
“我在鬼域路上等着你们。”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大笑道：“好儿子，好儿子，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最后一个字才说完，气吸不上来。双手抽搐了几下，就此再不转动。
活到这么大，本来只是一枚棋子，本来从没人至心待过他。如许的感受，真能够将个正凡人逼疯。
长天正要她将两个符咒牢服膺在脑海当中。幸亏她自从开端淬体以来，不但体质日趋加强，就连记性也大好了，不然这么多弯弯绕绕如同鬼画符般的线条，她如何能硬生生背下来？
“宝珠？”他失声喊道，几近要揉眼了。贴身丫环宝珠怎能够在这里呈现，再说樊真人才方才从这密道颠末啊。这密道如此狭小，二人莫非不会撞上，樊真人莫非发明不了她？
“不管是那几个妖怪还是樊真人，很快都会下来。”没错，刚才长天就已经认出水镜当中的四人是妖怪所化，当时她就感觉，这趟水仿佛又变深了，连妖怪都连累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