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急仓促入宫,返来得也晚了,都没有顾上吃晚餐。
现在的局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葛妈妈进屋来,低声与老祖宗道:“那几个姨娘闹起来了,大奶奶不好措置她们,您看……”
红笺低着头,紧紧握着萃珠的手。
柳氏的目光停在了老祖宗手上的佛珠上,她想了想,道:“老祖宗,差未几一年了吧?空明师太是不是已经回到念惠庵了?”
等梳洗后回了阁房,楚维琳想着老祖宗的话,低声与常郁昀:“大伯父称病,那你呢?”
老祖宗跪在小佛堂里,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捻着。
常郁昀环着楚维琳,听她呼吸声安稳。晓得她已经入眠,他并不吵她,只是单独思虑着。
楚伦歆也清楚这些门道,见柳氏说破了,也只能讪嘲笑笑。
坊间传了很多流言,说是照着这个局势下去,常府的荣光就到头了。
老祖宗一听这话。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道:“没个安生!”
这个局势下,常恒淼的位子一定能保得住了。
楚伦歆点头:“说是本年的气候怕是极热的,各家都要大量买冰,代价就上去了。”
朝堂上的事情,楚维琳并不懂,但常郁昀既然这般说了,她听着就好了。
常郁晔抿唇,他想说,溢哥儿的事情是不测,并非大赵氏下了毒手,可他更晓得,说出来也无用的,若非大赵氏把毒药带入了府中,溢哥儿又如何会产生不测呢。
老祖宗皱了皱眉头:“人还活着没有?”
常恒晨拍了拍常郁晔的肩膀,常郁晔咬了咬唇。缓缓点头。
夜深人静。
常郁晔垂眸,这些事理不消别人说,他都懂,可大赵氏毕竟是他的母亲,母亲逢此大难,做儿子的如何能视若无睹呢。
常郁晔不懂,他只能行了礼退出来,一步步今后院里去。
卢氏还要说甚么,见常郁晔冲她使眼色,也就作罢了。
毕竟,家中不止一报酬官,老祖宗亦没有叫常恒晨让步些,想来是无事的。
卢氏松了一口气,正想和常郁晔说上几句,就见湘芸扭着腰走向了红笺。
两人一道出了院子,常郁晔与卢氏道:“你美意替她请医,传到父亲与老祖宗那儿,怕是不喜的。”
湘芸从屋里出来,冷眼看着其别人,嗤笑一声,道:“我歇午觉前,你们的戏就收场了,当今我都睡醒了,你们还敲锣打鼓的,这出戏可真长啊。我就不懂了,老爷和太太都不在,连个看戏的人都没有,你们这是闹腾给谁看啊?”
柳氏撇了撇嘴,道:“都是借口罢了,畴前是凑趣着我们,便宜些卖我们,本年见我们不好了,落井下石。都是现钱买卖,何时亏欠过一回了?”
到时候。是调任其他处所,还是回到都城里来?
固然饿过了点,楚维琳还是让厨房里简朴备了些好克化又暖胃的东西,与常郁昀一道用了些。
可惜他与赵家人不熟,宿世时做过赵侍郎的半子,可他与赵家人也就是面子上的干系,要猜度赵侍郎的心机。还是做不到的。
宦海上打滚的。眼睛都毒。
从三品的平调,可谁都晓得,这与降职无异。
都是常恒翰身边的姨娘。卢氏小了一辈,有些话实在不好说。
段嬷嬷替老祖宗揉着膝盖,楚伦歆和柳氏过来,与老祖宗商讨府里的事体。
常恒晨见他问起,难堪地看了老祖宗一眼。
常郁晔应了。
楚维琳想了会儿,眼皮子发粘,便沉甜睡了。
外头风言风语,府内,因着老祖宗在,倒还是井井有条。
自扫门前雪,明哲保身,本就是这风雨欲来时最好的处世之道。
阿谁断言常府风景不过五年的空明师太,她说了一年后回京,是不是就已经预感了一年后的常府会有些变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