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点头，道：“让宝槿一道去吧。”
她模糊有一种感受，章老太太不喜江氏的启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女人本日辛苦了，老太太连连夸奖女人孝心。”渝妈妈笑容恭谨，垂手道，“老太太身子不利落，屋里药味大，怕冲着女人。女人累了一日，早些歇息才好。”
宝莲面露难色，踌躇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就像在听到常老祖宗说的娶她是常郁昀的主张的时候一样。
陆妈妈依着楚维琳的意义在绣杌上坐下，道：“赵妈妈说，明天上中午，长房大老太太来过颐顺堂。两位老太太关着门说了两刻钟的话，最后大老太太青着脸走的。”
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心脏是被揪住一样的痛。
梆梆梆！
等冬葵和宝槿相携去了，陆妈妈才低声问了往生灯的环境，眉宇哀思：“我们太太知书达理，又是孝敬人……”
陆妈妈擦了擦泛红的眼角，不再多言。
为何？
楚维琳记下了。
“宝莲，你说，满娘是谁？”
楚维琳冲她笑了笑。
老妪行到一座塔前，颤抖着放下拐杖，对着一盏往生灯，道：“我来看你了，替你点了几十年的灯了，来岁不晓得另有没有银子来添香油。不过，点不点不首要了，你能安眠，有人会睡不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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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和宝槿返来，没见到宝莲，陆妈妈几句话岔开了。
因着白日劳累，清晖苑天一黑就吹了灯。
“来岁老祖宗要替我订婚，我若想娶你，你如何想？”
半夜里外头起了暴风，吹得半启的窗户吱呀作响，宝槿从速爬起来点灯关窗。
宝莲摇了点头：“走得急，叫风吹了些沙子入眼，揉红的。女人，奴婢去看了，那老婆婆站的位置能看到二十来盏往生灯，此中大半都是这七八年或者十年出头的，点了几十年的只要三四盏。”
宝槿摆了碗筷。
面庞衰老得让人惶恐，神情里却全无歹意，大略真是认错了人。
陆妈妈略探了身子，小声在楚维琳耳边道：“午餐后长房里传了句话出来，说是‘不做负苦衷，不怕鬼拍门’，不过明天大太太、大爷、二爷都挨了大老太太几句，没头没脑的一时半会也不晓得那话在说谁。”
似是寺院钟声。
刚动了几筷子，宝莲返来了。